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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德元三十年玄宗自刎长平,鄞国全面崩线,楚军一路北上,势如破竹,越过第一道天险长平岭,便再少有易守之城。

晋庆五年,楚军已经打到了永晋城,大军压境,鄞国又迎来了五年前的局面,迁都,亦或死战!

虽说新京距永晋亦有五百里,可过了永晋,再往北,一马平川,没有河流没有群山,面对势如破竹的楚军,怎么守?

“把守极寒之地的赤虎给我调回来!”

“陛下不可。”

“朕是皇帝,你是皇帝?祖宗留下来的江山,已丢半壁,若楚军再过永晋,朕就连这江山都守不住了。”

………

………………

晋庆六年,永晋城。

赤虎主将冼方邯站在城楼上,望着这血流成河的原野,轻轻一笑,松了一口气,楚军,退了!

“将军,可让我去追那楚军余部?”冼方邯身边穿着虎甲的亲卫问道。

“楚军的气焰算是被打下去了,传令下去,各营清点人数,打扫战场,弓弩营不要放松警惕,大捷赶紧加急快报传去新京。”冼方邯没有回答那名虎甲亲卫的问题,走下城楼回了营房。

一个月前,赤虎军使诱敌之计,用前锋营作为诱饵,歼灭俘虏二十万楚军,但前锋营也全军覆没了,除了冼方邯身边的这名虎甲亲卫。

接着的一个月,楚军开始了疯狂的报复,不止永晋,整条长泽江战线都在没日没夜的打,冼方邯对士兵们说,撑过去,楚军就退了!

果不其然,一个月,楚军退了。

冼方邯回到营房脱下盔甲,可算是能稍微放松会了,这一个月以来他都没睡过一次好觉。

“将军,既然仗打胜了,那是否可以安排夫人与公子回京事宜?”虎甲亲卫问道。

赤虎军本是镇守在极寒之地抵御北蛮的十万大军,而主将冼方邯临危受命,为表决心便带着妻儿共赴永晋,同生死。

冼方邯没有说话。

亲卫又道:“此战楚军大伤,楚国立国十六年,年年战事,我想那位楚王的想法是去年取下永晋,拿下新京,但却被拦在了永晋一年有余,即使再雄厚的帝国也支撑不起这样的战争,而我们却将大部分的财力用在前线,持久战他打不起,我猜不日楚国的使团就会入京,我觉得这场持续了十六年的战争,该结束一段时间了。”

“你瞎操心什么啊,我已将亲笔书信与军报一同送往新京,等待旨意,你该干嘛干嘛去吧,给你休息几天,本是少年郎,老待在我这算怎么回事!”冼方邯不耐烦的说着,语气像极了一位老父亲。

虎甲亲卫脱下裹住头部的虎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谢将军!”

若是外人见到,必定会惊讶无比,因为这名虎甲亲卫,貌似年轻了些。

李少知,冼方邯虎甲亲卫,十八岁,但在李少知的脸上,却有着非同龄人的坚毅,那张脸经过常年的风吹日晒,也有些粗糙。

“那还在这干嘛,滚!”

李少知微微弓身然后退了下去。

这永晋城的百姓那是无比兴奋,十六年,确实是久了一些,这场仗。

李少知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着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这楚王怎么想的,打了十六年,苦了这天下的百姓啊。”

德元二十年——晋庆六年,战争结束,两国以长泽江为线,隔江而治,东起入海口至西域边境。

史称——抗楚战争。

这场战争是历史至今记载中持续最久的战争,着名的有:

玄宗自刎、连丢十州、长泽江战役。

……

…………

几日后,冼方邯很快就得到了朝廷的旨意,但脸上所露出的却不是欣悦的表情,反而板着一张臭脸。

李少知问道:“看将军如此,恐怕是双方要和了吧?”

“是是是,就你小子聪明,还说是楚国使团一月后与我等一同回京,商量战后事宜。”冼方邯有些不甘,毕竟他的权力并不算大,只是临危受命成为了长泽江战线的总将,但真正的兵权却在那位大将军手中。

就这样,如此和了,确实不甘,许多的百姓也是不爽,十六年,整整十六年,半壁江山,要和那岂不是要白白送人?

李少知道:“将军,十六年,在花费的可不止他楚国,我大鄞也早已羸弱不堪,再打下去岂不是给了那些北蛮东倭西贼机会?休整休整,也未必就不是好事。”

冼方邯无奈的走出营房,他虽然能力出类拔萃,如今也算是鄞国数一数二的大将,此次回京述职想必还会再升一升。但此人却刚正不阿,不喜欢阿谀奉承,也不想去想那些朝堂之事,也算是块木头,这才晋升的慢了些。

“将军,您觉得此次进京,真的就那么简单吗?”李少知跟在冼方邯身旁,走出营房。

冼方邯没有说话,李少知继续道:“总所周知,现在新京有三方势力,太后、皇帝、大将军与当朝首辅大人,长泽江大捷,回了新京必定会步步高升,但真的就这么的简单?新京暗流汹涌,走错一步那就是万丈深渊,将军可有想好要接受谁的邀请?”

冼方邯皱了皱眉头,确实挺头疼的,这些年也多亏了李少知替他料理这些事情,要不然他可能都不会当上赤虎军统帅的职位,更别说长泽江战线总指挥了。

“想必此刻已经有人到了府上。”冼方邯甩了甩披风,不知不觉,二人已经走上了城楼。

“是,太后一党,派来的是吏部侍郎沈节,大将军一党派来的是兵部侍郎董令……至于皇帝陛下那边,却是没有动静,不过想必亲属锦衣卫已经遍布永晋城。”李少知道。

冼方邯眯着眼睛,望着打扫了数日都未打扫完的战场,叹息道:“数十万将士,在为了大鄞的生死存亡在战斗,现在打赢了,上面那些政客想的却都是这些肮脏之事,若没有了我等在前线浴血奋战,他们何以在那新京城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怎不心寒啊!”

“是啊,天道便是如此,十二年前被将军救时,我便明白了这个道理,人啊,即使你再有能力,无权也无用,更何况我们都是那大多数人,没有好的出生,没有好的教育,没有好的捷径,便也没有了追求权力的太大欲望,只想活着,好好活着。”李少知不免也有些感慨。

“可老天就是这么喜欢捉弄人,我两岁这场战争就开始了,战争到了第六年,全国大量征兵,父亲参了军,杳无音讯………现在,战争结束了,我来到这世上十八年,十六年却都在打仗,生死见多了,貌似那些尔虞我诈也不过了了之事。”

冼方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安慰他一下,说道:“你父亲的消息我也一直在查,放心吧总会有消息的。”

“十多年了,大鄞为这场战争牺牲了几百万人,这还不算自发反击的平民以及战火中牺牲的百姓,不知等礼部与兵部的结果出来,会有多震惊,”李少知有些感叹,这样的战争中,人的生命,真的如草芥一般,不值一提不堪一击。

“行了,你就替我去会会那些来府上的人吧。”冼方邯给了李少知一个欣慰的眼神然后迅速的溜之大吉了,这种事情反正也都是交给李少知处理。

李少知虽只有十八岁,却拥有者不属于这个年龄该有的沉稳与坚毅,无论是从他的目光,还是身上的疤痕。

他无奈的望着冼方邯离去的身影,将虎盔带好,遮住那张年轻的脸庞,带上他的贴身虎军唐刀,牵着血色战马,带了一个小队的人马就进了城,冼府。

一路上百姓很是热情,这是鄞国百姓的热情,他们深知,若是没有这些少年儿郎,恐怕楚军的铁骑早就已经马踏联营火烧永晋,哪里还有他们的安稳日子?

在百姓们的夹道相迎中李少知与一小队将士来到冼府,本以为是冼将军,却看到一名全副武装的虎甲军士,无论是吏部侍郎还是兵部侍郎,脸上都写着不满二字。

李少知一手搭在唐刀上,一只手脱下虎盔挂在马上,露出年轻却粗糙的脸庞,然后大步走向大门,看了一眼两位大人,道:“二位大人,实在抱歉,大人军务繁忙,就将招待两位大人的活交给在下了,但在下也是刚从前线回来,未及卸甲,实在抱歉,二位大人请。”

李少知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却走在了最前面,盔甲在他的大步行进中发出垮垮垮的声响,确实有些威严。

来之前,二人早就清楚了这位少年在冼方邯心中的地位,便不再多言。

穿着盔甲见这两位,李少知自然有他自己的用意,我知道你要用官职来压我,我就先用军威先压你一等!

大堂内。

冼夫人坐在首位上,李少知微微弓身,随后坐在了左边的客座,这却原本是那两位大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