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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可以给室友用的东西,姜兰就留下了。

其他室友不能用的东西,还有她的私人东西,她全部塞进了袋子里,等着嘉平的保镖来搬。

“你就不劝劝我吗?”姜兰一边收拾一边问。

嘉平反问:“劝什么?”

“离开了学校,可就没法回来了。”

“为什么没法回来,你还能再参加高考重新考一遍。”

嘉平没什么好劝的。

姜兰已经是成年人了,做出的一切选择都要自己负责,而且她要是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反悔。

“……我是想让你安慰安慰我。”姜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这个年龄,对于未来还是很迷茫的。

哪怕嘉平任由她花钱,她依旧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把事情办好。

嘉平退出八卦app,打开音乐播放器说:“给你听首歌,AI苏嘉平的第一首单曲。”

这首歌,是嘉平在和年长安分手后写的,内容关于梦想和抉择。

当初嘉平很佩服年长安,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自己的目标,并且愿意为其奋斗。

他的奋不顾身,还有勇于拼搏,让嘉平的心中有了很多感想,写出了这首歌。

歌曲开始的时候,姜兰安静了下来,她坐在自己的书桌上,单脚点着地,跟着节奏摇晃起了身体。

茫然,代表着还在路上。

在路上的话,就有无限的可能。

一首歌安抚了姜兰的情绪,她没再提需要安慰的话,而是让嘉平把歌曲传给她。

传完歌曲,收拾完东西,保镖把行李搬到了车上。

“我还要去拿档案,麻烦姐姐在这里等等我,那边是学生们喜欢去的咖啡厅,姐姐可以去那里等。”

姜兰指了指十米外的一家校内咖啡厅。

嘉平不喜欢喝咖啡,她笑了笑,目送姜兰离开,然后靠在车上点开手机看消息。

就这一会儿时间,手机里又累积了几十条日常分享。

现在天气越来越暖和,站在室外已经不冷了,嘉平举起手机拍了张蓝天白云,发送给了有着几十条未读消息的聊天框。

嘉平往上翻着未读,唇角不自觉扬起。

微风吹过,发丝调皮地戏弄着她的脸颊,嘉平捏起跑到脸前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忽然闻到了浅淡且熟悉的香水味。

味道是被风吹来的,她顺着风来的地方看去,有个男人站在街角的咖啡厅门口。

哪怕是在温暖的春日,男人依旧穿着厚厚的衣服,可是他的身形过于削瘦,哪怕再厚的衣服,也没有让他看起来过于臃肿。

“好久不见。”风远微笑着轻声开口。

他的声音被风送来,轻得让人听不真切。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轻得仿佛下一刻就能被风吹走。

嘉平抿着唇点头:“嗯。”

两人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了,不过嘉平并不在乎。

如果可以,俩人最好永远别见面。

她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意识到这一点,风远脸上多了些真切的哀伤:“对不起,打扰了你。”

他今天到学校里来,是听从医生的建议,找回些轻松的记忆。

从小到大风远轻松的记忆不多,但是在学校里,他只需要在寒暑假去拍戏,平常不需要被父母的意愿裹挟着前进。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嘉平。

也没想到,他在不远处偷偷的看着嘉平,竟然会被她发现。

嘉平看出了风远的情绪有些不对,她考虑到对方现在的情况,摇了摇头说:“没事,我只是在这里等人。”

“对不起。”风远再次道歉。

嘉平表情狐疑。

“对不起,对不起……”风远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之前对你造成的伤害,我真的是对不起你。”

“你……”

风远没有给嘉平说话的时间,他像是要哭出来一样:“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也没有祈求你的原谅,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已经知道我之前有多么混蛋,多么可恶。”

嘉平不再说话。

她把手机塞回口袋里,朝着风远的方向走了几步。

保镖连忙跟上,并注意周围的情况。

“做错事的人是有报应的。”风远低垂着眸,眼睛看着地面一只爬行的虫子:“我现在承受的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报应。”

无论是生病,还是父母,都是报应。

尽管季夏一再隐瞒,风远还是知道了父母离婚,并且各自有私生子的事情。

他的父母常年不在家,竟然是另有了家,一个不需要怀孕,另一个代孕,竟然就这么构建了家庭外和谐的小家。

风远觉得很讽刺。

他要维持名导和影后的荣光,用自己的生命和精力去拍戏。

那些私生子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就能享受所有的好处,还能享受他们各自父母的爱。

“我这样的人,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未来要为自己的行为赎罪……”

“啪!”

嘉平一巴掌打在了风远的脸上。

她用了自己十足的力气,风远的脸侧向一边,神情有着片刻的呆滞。

嘉平夺过风远手里的咖啡,摸了摸杯底是温的,掀开盖子直接把咖啡泼到了他的脸上。

咖啡顺着风远的发丝,滑过他的唇角,再落到衣服上,一片狼藉。

“你说了那么多,想没想过自己会挨打。”嘉平把杯子塞回风远的手里,语气平淡的说:“少给我立弱者人设,我现在想搞死你连手指头都不用伸。”

人设?

他呆呆的看着嘉平,抬起手触碰了下红肿的左脸,手指抖了抖。

疼。

苦。

“为什么?”风远疑惑的问。

嘉平皱着眉说:“打你就打你,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风远已经失去味觉很久了。

除了味觉,还有各种问题,失眠,肢体僵硬,手脚麻木冰冷……

医生说,这是他的心理问题。

他和医生说,他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有许多人在他的脑海中说话。那些人有时候是侠客,有时候是杀手,有时候又会是街边的路人。

医生和他说,电影剧本和他的生活快要分不开了,他要找回自己的生活。

风远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在哪里。

戏剧还需要逻辑,生活却是不需要逻辑的。

不如为自己编个合适的剧本,演作个正常人一样活下去。

而现在,他的剧本被嘉平撕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