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空立刻问道：“什么时候去，我是什么人设，要不要提前写个剧本？”
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搞！
搞他丫的！
于是裴青空连夜给自己和嘉平设计了人设。
嘉平的人设是，参加了高考但没钱读，进厂打工，认识了工友裴青空，两人早早结婚，婚后嘉平当家庭主妇。
裴青空给自己敲定的人设是，不学无术街溜子，赚的钱勉强能养家糊口，但是吃喝嫖赌，一年到头剩不下钱来还要嘉平打零工补贴家用的废物。
为了要钱，直接debuff叠满。
第二天早上，化妆师到了酒店，给两人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涂黑粉。
好在现在温度比较低，穿的衣服多，不需要涂满全身。
“粉底定好了妆，只要不用洗涤剂清洗，清水洗手或者流汗是不会掉的。”化妆师仔细地询问嘉平的需求：“手上需要做肤色不均匀的样子吗？”
“画些斑吧，这样更像是晒出来的。”裴青空说出了他的看法。
除了斑，还要在脸上涂色块。
在化妆师的努力下，嘉平样貌成功变老了十岁，皮肤看上去老了三十岁。
为了更贴合裴青空设计的人设，化妆师给嘉平化了不合适的眉毛，又涂了些看上去很假面的粉底，最后再加上颜色过于艳丽的口红。
要是没伪装的嘉平，能用五官扛住这套妆容。
在伪装后，她就是一个生活过得不如意，但不想被人看出不如意，试图用光鲜的妆容维持最后体面的人。
五官明明没有多少变化，但前后的气质截然不同。
嘉平照着镜子左瞧右看，惊奇地摸着自己的脸说：“可以画得更刻薄些吗，我感觉这个样子太苦了。”
一眼看去，就是牺牲自己感动不了他人的憋屈人。
“可以，但是苏小姐本身的条件不足，所以还要再花上一个多小时，才能让妆容更贴脸。”化妆师为嘉平解释其中的不同。
这样的话，待在这里的每一天，化妆都要化两个多小时。
中间还要找空闲时间补妆，会花费更多的时间。
“那就这样吧。”嘉平接受了自己作为憋屈人的人设。
裴青空的妆容则是要简单些。
他把脸涂黑了，再画些阴影高光破坏五官的平衡，将俊美的脸，变成了有点小帅但一看就不是好人的脸。
裴青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缺点儿东西，还不够痞。”
他那半长的头发，已经在化妆师的妙手神功下，变成了中分的锅盖头梨花烫。
看着是追赶潮流不服老，但被潮流狠狠甩在身后的中年人。
“加个纹身。”嘉平指指他的手臂。
然后裴青空手臂上被画了条很粗糙的龙，龙尾在手腕上，正常情况下看不出有纹身，但稍微动动胳膊，就能隐约看到不同。
化好妆，两人换上衣服。
嘉平穿的是棉衣外套半长裙子，腿上是臃肿的打底裤，脚下一双黑色尖头的粗跟高跟鞋，除了鞋子，全身的衣服泛着旧。
然后带上红色的手提包，里面放上一包抽纸，几张纸币，以及没有任何商标的手机。
裴青空穿着比较时尚的短款羽绒服，脖子上一条显眼的沙金项链，裤子比较紧身，脚下则是一双金色切尔西。
裴青空也带了个手包，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卡，有公交卡，超市会员卡，甚至还有个蛋糕店积分卡。
银行卡在这堆卡里，顿时没了身价。
除了十几张卡，手包里什么都没有。
他腕上的表，被换成了黄金系列的名表。
就算他戴的是真表，在这一身的衬托下，也像是高仿出来的水货。
看着裴青空这一身打扮，嘉平眼睛眨了又眨，最后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裴青空把包往腋下一夹，拍拍腰间的豪车钥匙说：“笑什么，哥这一身不帅吗，走，带你去兜风！”
“好啊，青哥你的车呢，停在楼下吗？”嘉平笑眯眯的问。
裴青空随手一挥，大大咧咧的说：“这么远的路，当然是在老家啊，算了算了，回了老家再带你去兜风。”
一段戏演完，两人哈哈大笑。
笑够了，擦去眼角笑出来的泪，勇敢地前往苏家。
在去的路上，嘉平和裴青空顺便吃了个不算早饭的早饭。
以苏家三口人的气量，不会留他们吃饭的，所以还是提前吃上一些东西，省得一会儿挨饿。
老式居民楼前，有着几个带孩子的老人，坐在太阳下聊天。
看到有脸生的人往这边走，老人们对视两眼，高声喊道：“你们是谁啊，来这里找人吗？”
嘉平抬头看了看四楼的窗户，脸上挂着勉强的笑，走到他们面前。
“那个……婶子，苏建军家还住在这里吗？”嘉平不好意思的问。
“苏建军？他在啊，你是谁，找他有什么事？”
老人在问问题的同时，余光打量着裴青空。
裴青空单手夹包站在不远处，满脸不耐烦地观察周围，脸上带着些嫌弃。
嘉平扯着唇角，笑容变得难看了起来：“我……我是他女儿，就是……回家找他有点事。”
要钱的事，也算是一点事。
老人恍然大悟：“哦，苏建军那个跑了的女儿是吧，叫……叫什么来着？”
嘉平脸上笑容变得尴尬，手指抓着衣角，只是笑，不说话。
“问完没，人在不在？”裴青空走上来，啧了一声又说：“怎么这点儿小事也搞不明白？”
“我……我……对不起。”嘉平嗫喏着道歉。
裴青空哼了声，直接走进了单元楼。
嘉平没有再耽误，赶紧跟了上去。
还坐在原地的几个老人先是沉默，而后一个老人主动挑起的话题。
“苏建军要倒霉咯！”
“这女婿看着不像个好人，两口子绝对是来要钱的。”
“我记得他家闺女学习挺好的，怎么混成这个样子啊，看着老得很，没读书了吗。”
“读什么书啊，苏建军不供她，要不然她为什么跑啊，还不是受不了呗。”
几人没有压低议论的声音。
老小区的隔音不怎么好，声音顺着楼梯传递，嘉平和裴青空都听到了。
裴青空比了个“耶”，庆祝自己的演出没有掉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