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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战和嘉平无关,她依旧在家里,更改着婚礼歌曲的细节。

这首歌,她命名为《我想说的》,因为歌曲的用途重大,她改了很多次,从歌词到编曲,改来改去总是不满意。

她想说的话有很多,一首歌是装不下的。

可是话到嘴边,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天晚上的所有话,是在听到婚礼进行曲时涌现的,嘉平干脆趁着裴青空没回家的时候,喝了瓶啤酒,单曲循环着歌曲,企图寻找让歌曲完美地契机。

听着听着,她睡着了。

裴青空回家时没有多想,以为嘉平是改歌累到,所以早早的休息了。

嘉平连着试了三天,歌曲没有改出来,只发现酒精的催眠效果不错,以后她要是有睡眠障碍,完全可以用啤酒来解决。

在被裴青空发现她连续醉酒之前,嘉平放弃了这种寻找灵感的方式。

她去了幻梦酒吧,想问问孟焕有没有听过她那晚唱的歌,再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可孟焕不在酒吧。

“老板被孟总带出国谈业务去了,孟总只让老板翻译,老板跑不掉。”经理解释了孟焕的去处。

孟焕本人是行为方式太狗,实际上能力不错,否则早被人带进坑里摔死了。

被带出国并不稀奇。

但嘉平不想白来这一趟。

她稍稍歪着脑袋,认真的问经理:“你结婚的时候有办婚礼吗?”

“当然了。”经理笑了笑说:“不办婚礼,怎么告诉双方亲戚朋友,我们已经结婚了。”

以前是有些麻烦,但现在有朋友圈和群发。

嘉平没有回怼经理的这个说法,她接着问道:“那你举办婚礼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啊?”

经理的婚礼在十年前。

然而提起这件事,他想都没想直接道:“开心,激动,还有美梦成真的不真实感,那一天我都像是脚底踩了棉花,整个人轻飘飘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这是强烈的喜悦,带来的冲击感。

经理无名指上的戒指很是醒目,谈起十年前的婚礼,他的脸上有着笑容,像是昨天才发生了这件事。

可以看出来,他很爱他的妻子。

嘉平有些迟疑的问:“如果再办一次婚礼,你有什么想要完成的吗?”

“刚结婚时我们还很穷,衣服都是租的,如果再办一次婚礼的话……我想给我老婆买更好的婚纱。”

实话实说,在这一点上,嘉平很羡慕经理。

因为他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你准备办婚礼了?”喻耀好奇的问。

他走到吧台,摘下吉他放在一边,带着满脸的笑意说:“恭喜你啊,也要恭喜你先生,他可以圆梦了。”

嘉平侧头看了看,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是故意听你们聊天的,只是路过。”喻耀手指点点吧台,拿起调酒师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这才不紧不慢的说:“如果打扰了你们,我这就走。”

他是排练口渴,想要喝些水,没想到嘉平来了酒吧。

“没事,随便聊聊。”嘉平不是很在意。

现在她正处于迷茫的时候,任何人的话她都想听上两句,用来和她的思维碰撞。

万一能碰撞出灵感呢。

喻耀又喝了一杯水,试探着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

这个问题,注定得不到任何答案。

“这件事不归我管,你可以去问裴青空。”嘉平摇了摇头。

对于重大事项的具体安排,没有仪式感的嘉平的做法是新时代三从。

从不插手,从不过问,从不思考。

听到她这么说,喻耀忍不住轻笑着说:“那这到底是你们的婚礼,还是你先生一个人的婚礼?”

“有区别吗?”嘉平反问。

“区别可太大了,如果是一个人的婚礼,那不过是一次更为重大的求婚而已。”

而婚礼的结果,是让所有人知道,一方很爱另一方,但这在别人看来,只是一头热的自我感动而已。

嘉平不禁皱起了眉。

看到她的反应,喻耀明白自己说到了重点。

他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的说:“有时候我很怀疑,裴青空是不是靠着单方面付出的舔狗行为取得了最后的成功,他竟然连这种事都不想让你为难,打算当一辈子的舔狗。”

嘉平眸色一冷,表情不悦:“到最后一无所有的才是舔狗。”

“嗯,对,我也是舔狗。”喻耀承认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他笑呵呵的说:“我明白,裴青空赢就赢在,他不会想着去改变你的想法。”

“但是婚礼这种事,他还是太迁就你了,一个人筹备的婚礼,真的算不上是婚礼。”

“你如果在苦恼婚礼的事情,不如去和另一个当事人聊聊他对婚礼的想象。”

喻耀的这些话,让嘉平不由得思考,她在婚礼的事情上,放手的是不是过于不负责任。

喻耀没有等她思考完。

喝完水,他还要回去继续排练。

重新背起吉他,喻耀微笑着告辞:“嘉嘉,你可要想清楚,然后早点确定自己的幸福。你的身上有七段孽缘,要是不确定,裴青空可是会被那七段孽缘欺负的。”

他把自己的感情,也归结为了孽缘。

在无法承担自己人生的时间,遇到想要携手一生的人,和孽缘没有差别。

喻耀转过身走向舞台。

嘉平轻声开口:“谢谢你,喻耀。”

“不用。”喻耀收紧手臂,抱住了怀中的吉他,仿佛这样可以想象,他的怀中有着一个人。

他的表情伤感,声音中却是带着笑意:“我做的那些错事,对你说多少句对不起也没法弥补,我还要谢谢你,能给我机会洗心革面重头做人。”

她的过去,是回不去的。

她的未来里,没有他的未来。

能够在这种时刻,宛若老友般为她开解,也算是他对自己的救赎。

嘉平看着他走上了舞台,收回视线,看着吧台后的酒柜。

经理感慨道:“小喻不是个坏人,年轻人突然成功,容易迷失自己,好在没有彻底迷失,自己又找回了本心。”

在城市的喧嚣中,在纸醉金迷的酒吧里,有数不清的人走错了路。

嘉平倏地弯了唇:“随他吧,和我没关系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我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