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晖看他这副陡然变沉的模样，也知道戳中了他的痛处，方才郁闷的心顿时变得舒畅。
乔怀谦盯着他没说话。
“不过你那个妈，也是有点奇葩，抛夫弃子，还跟奸夫沈默生了个女儿。”
伊晖腿又搭在了桌面上。
女儿？
乔怀谦眼眸带着凉意。
“不对，我记得沈默好像有两个孩子。”
伊晖说着嘶了一声，皱着眉看向了天花板，像是在思索什么。
“我记得应该也是女儿吧，不过有一个女儿他应该不知道她的存在。”
乔怀谦蹙紧了眉头，唇线也抿直。
沈默说他不认识沈清皖。
而伊晖也说沈默不知道有一个女儿的存在。
那这个人十有八九是沈清皖了。
乔怀谦握紧了拳头，拳头有些颤抖。
沈清皖已经知道了她父亲还在世上，难道现在又要告诉她，她的亲生父亲完全不知道她的存在吗？
“他怎么会不知道？”
乔怀谦哑着嗓子出声，声音发紧，下颚线也僵硬。
“谁知道呢，沈默之前有一个跟了他很久的秘书，后来，不知道怎么了，那女秘书失踪了。你猜怎么着？”
提到沈默的龌龊事，伊晖异常的兴奋。
乔怀谦抬起眼睫，无声的盯着他。
“那女的怀了沈默的种，那个时候沈默的老婆也怀了。”
乔怀谦一愣。
“不过沈默也算是守身洁玉，也没有碰那个女的，那个女的怀上沈默的种也是因为她偷了沈默的精子，去试管，结果怀上了。可能也是怕沈默发现会让她打胎，大着肚子就跑了。”
伊晖说完的时候，又狠狠的吸了口烟。
乔怀谦的眼神如同死灰一般，身体也如雕塑般僵硬。
偷精子，试管？！
“那女的好像就跑回了南川，找上了沈默他爹，后来就在那里住下了，她妈生下那个孩子大出血死了。沈默也和他爹早就断绝了关系，不知道还有个女儿存在也正常。”
所有的事情都能对的上。
所以为什么沈默不知道沈清皖的存在，为什么会查不到沈清皖生母的存在，原因就在这里。
乔怀谦眼神空洞得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思绪如潮水般在脑海中翻滚，他的头脑仿佛被千万条绳索缠住，半点思考不得。
所以说他的皖皖从出生开始就是个意外吗？
心脏被什么狠狠扯着，生疼。
乔怀谦用力闭上了眼睛，掩盖了眼里痛苦的情绪。
缓过痛意之后，乔怀谦瞪向了伊晖，眸里带着浓郁的杀意。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伊晖耸了耸肩。
“我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调查沈默的那点破事，沈默的那秘书从画皮离开后，要找到她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说来也是好笑，沈默的两个女儿，一个女儿在家里当公主养，一个在外流浪。”
乔怀谦的痛苦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无法呼吸。
“我派人回到那个破烂屋后，老的死了，小的也不见了，我想着她流浪在外的女儿再长大一点，就送去甸国给人玩，也不知道怎么个事，人不见了。”
伊晖话音刚落，脸上顿时狠狠的挨了一拳头。
他还没来得及痛呼出声，乔怀谦拳头如雨滴般狠狠的往他身上砸。
乔怀谦杀红了眼，呼吸急促得像是破旧的风箱，他彻底失去了理智，像一头发疯的野兽，死死地压着伊晖狂揍。
伊晖根本发不出痛呼，也来不及呼救。
伊晖被砸出血飞溅在周围，有的甚至溅到了乔怀谦的脸上。
白皙的脸颊上溅到了鲜红的血，如雪地中绽放的红梅，极致的对比，再加上乔怀谦恐怖的表情，伊晖仿佛看到了撒旦。
乔怀谦又抬起旁边的玻璃桌，用力的砸在了伊晖的脑袋上。
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伊晖也没了声息，奄奄一息的躺在满是碎片的沙发上。
周围都是伊晖的血迹。
乔怀谦双眼猩红，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也如乱草一般，发丝垂在额头旁，整个人看起来犹如一头狂野不羁的雄狮。
乔怀谦的手上也扎入了玻璃碎片，渗出了丝丝血迹。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拳头又用尽了力气又砸向了满是玻璃碎片的伊晖。
伊晖闷哼一声，没了声息。
顾月就在乔怀谦身后，震惊的捂住了嘴巴。
在看到乔怀谦的手流血后，又着急的上前。
“怀谦。”
乔怀谦往旁边躲了顿，没让她碰自己，眼神明显带着骇人的怒气。
“还想被狗咬？”
顾月身躯一僵。
乔怀谦拽着伊晖往旁边拖，拖出了被他压着的文件袋。
从一进门他就注意到了，他身后藏着一个文件袋。
应该就是他所说的佐证材料了。
乔怀谦瞥了一眼旁边的顾月。
“等他醒了之后，你告诉他，让他绷紧皮，等着我跟他算账。”
乔怀谦眼里的怒气如滔天巨浪般汹涌。
说完，他也没理愣在原地的顾月，错过她离开。
……
“你还没睡啊？”
思绪突然被打断，乔怀谦一愣，看向了后边的沈清皖。
沈清皖睡了一会，有点渴，又爬起来喝水。
刚下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发呆的乔怀谦。
他头发还没有干，还有点湿湿的。
沈清皖上前用手拨了拨。
“你怎么还没吹头发？”
乔怀谦笑容有些僵硬，他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
“怎么醒了？”
“有点渴了。”
沈清皖揉了揉眼睛，困意都散了不少。
乔怀谦沉默不言，把她放在一旁，起身给她倒了杯水。
沈清皖是真的渴了，喝水的声音也是咕咚咕咚的。
“你去吹下头发吧，要晾的话还得一会。”
“好。”
乔怀谦勉强的笑了笑。
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好，沈清皖一愣，放下了手上的水杯。
乔怀谦转身去拿吹风机了。
盯着他的背影，沈清皖脸色有些复杂，情不自禁的跟了上去，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怎么了？”
乔怀谦拿着吹风机的动作一顿。
沈清皖又绕过他前面，踮脚看着乔怀谦。
乔怀谦也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