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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鸾来不及做过多的权衡,只是思量了一瞬,白嫩如灵蛇般的手臂便缠上君昭的脖颈,望着他乌黑的眸色。

君昭微微一怔,似是没想到她真能答应。

这个要求,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可笑。

宫里的动静闹得越大越好,他何时会去计较别人的死活?

慕鸾心下一横,臂上稍稍往下一压,樱红的唇瓣如羽毛般落在男人的眼睛上,带着一股温热的气息拂过那英挺的鼻尖,顺着脸颊,一点点贴近他微凉的薄唇上。

她像是在细细品尝一道冰沙水果甜点,一点一点将冰碴用舌尖的温度软化,再将带着余韵的微甜果实吞入腹中。

君昭低哼了声,压下身体的燥意,面色漆寒。

这滋味确实香甜可口,却似乎不是属于他一人的。

君昭撇开心里的烦躁,掌着她的脑袋,便想深入品尝那抹勾人的甜软,却见小姑娘突然皱着眉推开他。

“哈秋!”

慕鸾眯着眼重重打了个喷嚏,身体都跟着颤了颤。

君昭垂下目光,仔细去看慕鸾的侧脸,动了动喉结。

在她接连打出两个喷嚏后,轻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滑到臂膀的襦裙扯了上去并穿好。

慕鸾感觉脑子有些昏沉,但又怕君昭出尔反尔,便又要凑上前来吻他。

都没看清男人性感的薄唇,磕绊地将唇瓣贴了上去,发现触感不对,微微眯开眼,才发现一吻吻在了男人的唇角上。

君昭捏着她的下颌稍稍推开,望着她有些睁不开的眼,一双凤眸不见温和,反而愈发幽沉。

他贴着她的耳侧,嗓音低沉又暗哑道:“不急,吻先欠着,我会讨回来的。”

说着抄起她的腿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失重感袭来,慕鸾下意识紧紧抱住君昭的脖颈,看着他微抿的唇角,颤着眼睫,迟疑问道:“父兄和阿娘……”

君昭抱着人脚下一顿,垂眸朝怀里的人看去,面色平静道:“只要小姐记得欠我的,他们自然能如小姐所愿。”

慕鸾总算松了口气,脑袋沉沉倚着君昭的胸口,眼睛一眨一眨望着男人冷硬的轮廓。

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君昭的身上极为暖和,明明他也是一身湿漉漉的……

御花园。

倾盆大雨洗刷着地上猩红的血迹,混乱厮杀的场面已经被陆续而来的大批东西厂侍卫和锦衣卫控制住。

宋闻璟最先找到慕夫人,见她身侧没有慕鸾的身影,不由全身绷紧,视线不停在被宫女搀扶着的命妇和贵女之间穿梭。

慕思年和慕清羽寻来的时候,宋闻璟正好在同慕夫人说话。

“将军夫人,夭夭没和您待在一处吗?”

“夫人!”

“阿娘!”

慕夫人来不及回话,闻声望去,便见匆匆赶来的父子二人。

方才锦衣卫将朝中文臣和女眷护到一处宫殿,他们身为武将,自然要负责一起捉拿刺客,故而便没有第一时间前来查看。

宋闻璟的话,他们二人也听见了,没看见慕鸾,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慕清羽见阿娘没事,才焦急问道:“阿娘,夭夭呢?”

慕夫人不由想起那消失在朦胧雨雾中的身影,眸中微微闪动,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夭儿浑身湿透,不便在此,我已经让府中人带她先行回去。”

此刻雨势渐大,有不少尚未婚配的女子被淋湿,虽然冬装厚实,但多有不雅,所以已经有宫人陆续安排出宫。

几人闻言,多无怀疑,都不由松了一口气。

御书房内。

皇帝一掌拍在书案上,沉声看着跪在下首的众人。

“老四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君之凌垂着眸,眉头紧缩,被他杀死的宫人乃是他在宫中的心腹,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让他不惜以命相搏也要陷害自己。

跪在一侧的君祁正见君之凌许久没回话,嗤笑道:“四弟,听说你近来与东厂千户徐怀安走得甚近,难不成你早已有了谋逆之心。”

君之凌怒声道:“皇兄可有证据,若无,还望休要污蔑臣弟。”

君祁正哼笑一声,讥讽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来人。”

话音落下,御书房外便走进一个侍卫,跪地行礼。

君之凌朝那人看去,脸色稍变。

君祁正指着那侍卫道:“说吧,除夕夜你看到了什么?”

那侍卫朝四皇子偷偷看了眼,又埋低头,朝上首禀道:“回禀圣上,除夕夜属下发现东厂千户徐公公收到一封密信后,脸色甚是凝重,随后便乘坐马车离宫而去,属下是当时的随行侍卫,亲眼见着徐公公去了四殿下府中。”

宦官与皇子私下会见,能是什么好事?

皇帝当场震怒,朝外喝道:“徐怀安呢,给朕滚进来。”

随即他将桌上的奏折一把甩在君之凌的身上,气愤道:“你说说,你与徐怀安到底在密谋什么?”

君之凌眸色微动,思绪飞快运转,拱手辩解道:“父皇明鉴,儿臣不曾在除夕夜与徐公公见过面,因为当日……儿臣与礼部尚书嫡女苏岚一同在月满楼观赏驱傩。”

听到苏岚的名字,君祁正眸光微震,淡黄色衣袍下的手紧紧攥成拳。

好你个苏岚,一边说心意他,一边又跑去勾引君之凌,贱人,竟然敢戏弄他!

“这么说来,你与这侍卫二人之间必然有一个说谎”,皇帝瞳仁深邃,凌厉扫过四皇子和那侍卫。

君之凌泰然若之,那侍卫更不敢欺君罔上,趴伏着道:“属下句句实言,可与徐公公当面对质。”

两人各持己见,一时也分不清究竟谁在说谎。

只是等了一会儿,犹不见徐怀安进殿朝见,皇帝瞥了身侧的公公。

单进立即领会,躬了躬身出御书房去查看。

只见有急匆匆从远处赶来的小太监,附耳在单进耳边说了什么,单进脸色顿时大变,大步回了御书房,手里的拂尘都跟着前后大幅晃动了起来。

单进尖着嗓子,躬身禀报道:“皇上,刚得到的消息,东厂千户徐公公在直房暴毙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