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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看看。”苏白芷扔下一句话就往外走了。

她刚才进院子时的好感,被窗外的一处景败没了。

这个院子的橘子香,不是房主有雅兴,而是为了遮院子后面的垃圾厂味道。

陈阿婆目光幽冷地看向苏白芷,垂眸掩饰眼底的情绪。

林阿婆简单敷衍陈阿婆几句,忙追出去。

陆北宴看那个陈阿婆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思。

这个人不像是镇上的阿婆,警惕性也太强了。

“我们去看第二处。”苏白芷跟中间人林阿婆说。

她也不说是否满意,就让林阿婆带路。

如果事成,林阿婆会得5块钱的佣金,现在猪肉刚七毛八一斤,够买好几斤了。

如果不成,陈阿婆也会得到1块钱的辛苦费。

不然她也不会这么积极,带着他们在城里逛。

“姐夫,我姐是不是生气了?”苏安压低声音跟陆北宴说。

陆北宴拍了拍他瘦削的肩膀,让他挺直背脊,才不疾不徐地说:

“没生气,只是被当冤大头了,不给他们好脸色。”

他用的是“他们”,当然也包括了陈阿婆。

宁城街道摆摊的并不多,今天不是赶集日,逛街的人也很少。

且很多逛街的都直奔供销社,买完东西就离开。

钻了几条巷子,他们来到另外一个院子。

“这个院子以前是一对夫妻住的,后来他们去广城了,

说是在那边工厂工作,孩子都生了,以后都不回宁城,才要把房子卖了。

院子后面还有地,围墙围起来,在楼上能看到宁城的春江。”林阿婆说完从兜里拿出钥匙开锁。

苏白芷眸光闪了一下,所以之前林阿婆是试探她?

怕她不是诚心想买院子?

现在宁城的院子很少卖的,几乎都是说亲戚间转了,还户名。

刚才她一路过来,仔细看了,这边离苏安的学校很近,跟医院只隔了一条大道。

院子里有一棵柚子树,树下有石桌,桌上还有鸟粪的痕迹。

打扫得很干净,门框绿色的漆掉得差不多了,但把后院的门打开,

走出去就能看到春江,江水潺潺像催眠曲。

林阿婆看她神色,斟酌了一下,才说:

“这个院子是我侄子侄女的,他们委托我卖,但价格不能低于1000块,不讲价。

房子地段好,我要是有钱就自己买下了,

他们也不急着用钱,所以就一直拖着。”

苏白芷点头,没说什么,而是扶着把手走上二楼。

楼梯是木的,二楼有一个阳台,面向江边。

现在宁城的院子,这么大的最多卖800,但这个院子基本不用怎么装修,拎包入住都可以。

最重要是位置好,能看到江,但距离江边有一段距离,不怕湿气重。

且她记得,这一排的房子以后成了古城,院子后面不会再建新房了。

她靠着栏杆,低头看到一处金色,很暗淡。

【有金子。】

空间里,白小爷突然冒出来一句。

苏白芷心咯噔一下,看了一眼栏杆,是木栏杆已经褪色了,看着很老旧。

“林阿婆,这房子来路正吗?”她冷不丁地问一句。

林阿婆目光闪烁,顿了一会儿才道:

“这个房子我侄子是从一个落魄地主那买的,

那个地主卖了房子就坐船去国外了,

地主之前是跟谁买的我侄子也不知道,买下之前挂了很多画。”

苏白芷听了就知道她没说实话,不过只要能过户,她也不在意。

陆北宴看了眼栏杆,眸光深了几分,没说话。

最后苏白芷没砍价,直接买下,当天就过户了。

房子她写在爷爷奶奶名下。

进阿婆拿到佣金后,笑盈盈地交钥匙就走了。

苏白芷回家吃午饭后,又睡了一觉。

下午才拉着陆北宴给院子换锁,并去找工人准备装修。

他们刚打开门,一道白影跳出来,直冲楼上。

陆北宴嘴角抽了一下:“它什么时候跟来的?

在火车上我也没见到它。”

苏白芷抬脚跟上去,正想拿锄头,被陆北宴拉住:

“你现在不能提重物。”

陆北宴下巴轻抬,让她先上楼。

苏白芷扶着把手,慢慢走伤口,木头咯吱咯吱响。

她突然停下来,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木头像空心的。

陆北宴撬开楼梯的一角,看到露出来的土灰色纸。

苏白芷下楼走到旁边,两人对视一眼,眼底都是惊诧。

这房子到底什么开头,藏着金子,还能躲过动乱时期不被撬走?

啪,啪……

门外传来敲门声,很急促。

陆北宴把木头归位,准备出去开门。

门打开,

林阿婆拿着两个黑乎乎的椅子,笑着说:

“姑娘,这是我侄子之前留下的椅子,我刚才打电话给他,他知道房子卖了,

就让我把椅子送过来,之前买这套房子时,就送了椅子。”

她说完也不管他们收不收,急匆匆地跑了,像躲瘟神一样。

苏白芷看了眼门口的椅子,只觉得奇怪。

房子卖了还送椅子,这个林阿婆的侄子有那么好心?

陆北宴拿椅子进来后,把门关上:

“这不会是凶宅吧?”

苏白芷摇头:“凶宅倒不可能,但他们做了亏心事,倒霉了,急着把房子的东西都脱手。

你看这柚子树,刚种下三年不到,在宁城柚子叶是辟邪的,

那个陈阿婆没说实话,在外工作的宁城人,过年也会回来,不可能把唯一的房子卖了。”

陆北宴眉峰挑了一下,看了眼柚子树,难怪他总觉得不对劲。

苏白芷从黑袋子里拿刀出来。

她还没来得及刮椅子,刀又被陆北宴抽走。

苏白芷无语:“……”

陆北宴:“这些让我干,你在一旁看着,我怕吓到孩子。”

苏白芷嘴角扯了一下,她发现陆北宴自从跟奶奶单独聊后,神经紧绷。

“你想做什么?”陆北宴拿着刀,不知道从何下手。

两把椅子又油又黑,像是刚从厨房拿出来的。

苏白芷在石凳前坐下:“你刮一下椅子的漆。”

她刚才闻到一股香味,像是木头香。

陆北宴眼皮一跳,心里有怀疑,就用刀刮了一下椅背。

刮下一层黑,露出里面的金色。

果然如她所料,香味从椅子散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