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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1点,裴宅老管家无声无息来到主家门房外力度适中敲了三下。

“进!”听到里面传出指令,老管家扭动把手走了进去。

“老爷,有位客人执意要见您。浮白已经带人过来了。”

老管家站在门口暗处不徐不疾的说着,目光低垂脊背却挺的直直的。

凌晨见客...那就不是一般的客。裴抒怀眼底有稍许青色,眉间浮上几丝不耐。但是怎么不一般却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带书房来吧!”声音低沉,带着上位者的威慑。

老管家得到回应,微微躬身给开了门。

从踏入裴宅开始,沧沧就看到了不少持枪的黑衣人在院中游走。说是宅子占地却很大,院中栽种不少竹子根根直立冲天,隐在黑暗中无端带着一股渗人的寒意。

整体院落偏古风,长廊、四角亭、窗棂...正思索着,书房到了。沧沧察觉到来自黑暗中打量的视线,目光直视而去,就看到了隐藏在阴影处直直站立的老者。

古来稀的年纪,低眉顺眼仿佛刚才的注视是错觉。

“进来吧!”

沈浮白率先走进去,沧沧紧随其后。入目便是朱红色中式家具,大大的书桌台后面站着一位穿着青色中山装的中年人。面白无须,眼神锐利带着上位者的气势。

他脊背挺立犹如庭院中直立冲天的老竹,目光如炬又像隐在黑暗中百无聊赖的狮子好像随时伸爪就能拍的你神魂俱灭。

但是....他老了。

“裴爷!”

沈浮白低头喊了一声然后凑到中年人耳边耳语了几句后迅速退到一边,沧沧整个人都暴露在竹域楼主人的面前。

年轻的小姑娘,容貌精致目光澄澈不谙世事,懒懒散散的站在那里,唇瓣不勾而笑却无端让人心底不自觉拉起警戒线。

“小姑娘想见我做什么?”

裴抒怀不动声色坐下,语气轻轻却带上了威压。

沧沧笑了笑,向前走了两步。

“那要问裴爷想做什么了?”

“我这解铃堂刚开半年耗费了我所有积蓄,裴爷命人打砸了15次。我气不过就去了裴爷的赌场小小的见识了一下。不过分吧?”

极其嚣张的态度,轻佻的口吻无一不在挑战裴抒怀的底线。自他坐上裴家家主位置,全面掌控竹域楼以来,还没人敢用这种口吻和他说话。

“解铃堂是什么地方?”

触及到信息盲区,裴抒怀皱眉问向身边的沈浮白。沈浮白一愣,迅速在大脑中过滤关于解铃堂的信息。

“老爷,解铃堂是半年前新开的一家心理咨询室。因为占了我们看中的那块地皮,所以按照以往的办法进行骚扰让他们知难而退。”

隐在暗处的老管家不徐不疾的出声,沧沧难得看了他一眼心下满是敬佩。怪不得老话说的:人是越老越精。

想起地皮的事情,裴抒怀眼底一沉。那块地皮他确实有意收购,眼看就要成功却被别人抢了先,这口气他自然咽不下。

“既然被砸那就是技不如人。”

裴抒怀冷冷揭过,口含冰霜说出事实。

“既然技不如人,那就请裴爷兑现我的赌资一分不落。地皮我不要了,今晚挣的钱足够我潇洒一生了。”

沧沧伸着右手手心朝上一脸理所应当,小无赖的模样展现的淋漓尽致。

裴抒怀一怔愣,本来慵懒的坐姿瞬间前倾。目光陡然锐利起来,又带着几分怀念。

下方的女孩儿逐渐变成另一张精致的面孔,她虚虚的站在那里,眼神满含挑衅与嘲弄,红唇轻启:

“裴抒怀,你又输了。既然技不如人,就把今晚的赌注一分不落的给我!”

她美的张扬热烈如灿阳一般,伸手要钱的动作驾轻就熟,杏眼中包裹狡黠。小无赖的模样真是让人甚是怀念。

书房寂静,无人敢出声。沧沧维持着要钱的动作,看着裴抒怀眼底的怀念一点点消散后又重归冷静。

“我给你钱,你也得有命花才是!”

果然,狮子老了也是猛兽,不允许其他人挑衅。

“这个您就不用担心了。不然。。。您可以问问身边的这位先生。”

沧沧毫不在意的开口。感觉嘴巴有点干涸,顺手上前拿起了果盘中的苹果啃起来。

沈浮白和老管家的目光瞬间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无视老爷的威严悠闲吃水果的。两人目光再看向裴抒怀,发现他对于沧沧从自己果盘里拿水果的事情完全不在意。

只是认真听着沈浮白提供的关于沧沧的信息。

裴抒怀听到最后眉心一皱,掏出抽屉里的手枪冲向沧沧的方向开枪,如意料之中枪支中并未有弹药发出。他的枪口又转了方向冲向老管家。

“砰!”

枪声在老管家耳边炸裂,身旁的兰花连花带盆碎了一地。

老管家眼皮不抬,随后镇定自若指挥女佣处理现场。沧沧依旧啃着手里的苹果一言不发。

裴抒怀目光锐利把沧沧从上到下看了个遍。明明是个人,怎么无端心底竟隐约扩散起不安。

“你..究竟是什么人?”

裴抒怀压住自己内心的恐惧,喉咙发紧轻声问出口。

沧沧听到对方询问,轻声笑了一下,然后神情肃穆严谨。

“我吗?我当然.....”

众人都在等着答案的揭晓。

“是社会主义接班人!”

爱党、爱国、爱人民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这个回答,放在整个提问界都是炸裂的存在。

裴抒怀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所以目光看向身边的养子。于是,在养子的眼神里也看到了茫然。

“咳咳!”轻咳声打破一瞬间的迷惘。

裴抒怀右手握拳抵住唇口。很好,他确信他被耍了。

“你说你们解铃堂是干什么的?”

裴抒怀迅速转移了话题。

“心理咨询室。抑郁、偏执、自杀倾向等,只要是心理问题都是我们的服务范围。”

说到解铃堂,沧沧脸上重新挂起灿烂的笑容。她觉得只要大佬问出口,解铃堂的困境就有希望解决。

“那很好。我和你做笔生意。如果你能达到我的要求,那块地皮我就不要了,以后你的解铃堂还会由我竹域楼护着。如何?”

听到裴抒怀的话,沧沧没反应过来。不是在说解铃堂被打砸的事情吗?怎么跳到生意上了,是哪里的过程自己没听到。

对上沧沧迷茫的眼神,裴抒怀难得的笑了一下。这个表情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懵懂无知不谙世事如白纸。

“你叫什么名字?”

“兰沧沧”

“很好,跟我来吧!”

裴抒怀领头在前方走,沧沧和沈浮白跟在后面。老管家在最后,四人亦步亦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凌晨3点,沧沧被沈浮白送出裴宅,刚刚过于庞大的信息量在沧沧头脑中还没完成整合,所以....

沈浮白看着抱着柱子一脸生无可恋的沧沧,心里难得愉悦了一下。被沧沧在武力和赌技上的压制在这一刻因为瞧见了她蠢蠢的模样而心生喜悦,仿佛之前的不快乐立即变成了快乐,对,这叫幸灾乐祸。

“你还笑?别以为我听不到你的心声。”

沧沧丧丧的语气传来让沈浮白不自觉站直了身体,对上沧沧诡异的能力,她说能听到别人的心声好像也不是假的。

“噗嗤!”

看到沈浮白如临大敌的模样,沧沧终于从沮丧变成好笑。

“别担心...我没有读心的能力。我只是个普通人。”

沈浮白对于沧沧的话不敢相信,毕竟普通人可没有对上枪械后还能让枪械失效的能力。普通人也不会进入赌场用1万变成1亿的能力。

“我送你回去!”

沈浮白站的离沧沧稍远了一些,这样的妖孽实在令人畏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对了,我挺欣赏你的,你叫什么?”

沧沧扬起脸问向穿着黑色衬衣的男人,他冷白如玉的肌肤在昏暗不明的灯光下发着盈盈光芒,从脖颈到锁骨。

“沈浮白。”

一字一顿带着无边的冷意。

“沈浮白?我记住了。”

沧沧转身伸出右手摆了摆手示意再见。

沈浮白看着逐渐融入黑暗中的身影,眉头第一次涌上无力,他觉得以后的生活估计和平静无关了。

高明君盯着手机一直到凌晨五点,直到楼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高明君心底一凛悄悄打开了房门。恰好这时她旁边的两扇房门也打开了,露出了大暑老师和小野的头。

三双眼睛悄悄对视后默契的点点头,每个人从自己房间拿出一件武器蹑手蹑脚往解铃堂一楼走。

高明君和沧沧由于把所有钱都投入了解铃堂,没钱租房。所以建好解铃堂装修完后,一楼用作工作区域,二楼用作生活区域。正好四间房,他们四人各自一间。

如今一楼传来诡异的声响,作为主人哪怕家里满是狼藉也不能让这个家再次被摧毁。怀揣着这样的信念,胆小的三人一步步下楼。

然后,就惊呆了。只见来往的黑衣人搬着新的桌椅和设备,一边打扫一边归置井然有序。站在中央的沧沧抱胸而立,看着家里一点点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沧沧,这是?”

声音从楼上传来,沧沧抬头就看到了自己的伙伴们。

“裴爷对于之前的无礼行为表示非常抱歉,所以正在竭尽全力的帮我们恢复。”

沧沧高声喊道,试图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为首的黑衣人嘴角抽了抽,手上动作没停干脆利索弄完后轻轻鞠了一躬迅速带人离开。

看着光洁如新的一楼,高明君他们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

“boSS,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难不成。。你是裴爷的私生女?”

小野荒谬的猜测引来众人发笑,但是一夜之间有如此巨变。大家还是比较好奇的。

沧沧言简意赅说了事件的基本经过,离奇的地方尽量一笔带过。

“boSS,你赌运这么好还创什么业,直接实现财富自由了好吗?”

大暑惊奇连连,羡慕的看着沧沧就像在看财神爷一般。

“这种偏门不要走小心惹火上身,再说了,你有命赚有命花吗?”

沧沧认真告诫众人要守住心里的底线,从黑帮手里拿钱得用命来换。小心人财两空。

对上boSS严厉的目光,大暑和小野立马收敛笑容发誓不会进赌场。唯独高明君,看向沧沧的目光讳莫如深。

“对了,裴爷要和我们做个交易。如果我们完成的好,这块地皮他不会再觊觎,并且会把解铃堂纳入羽翼之下。”

沧沧一句话让众人提起心劲儿,脸上全是好奇。

“裴爷有一独女叫裴青阳,今年18岁。被男人哄骗怀了孩子,那男人现在销声匿迹寻不到踪迹。裴家大小姐目前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有抑郁倾向,不和任何人交流。”

“裴爷的意思是。。。让她精神状态恢复如常。并且,同意打掉腹中的胎儿,回归正常生活。”

爆了个大瓜的沧沧同学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涉及到黑帮秘辛,高明君和大暑对视一眼后开始心惊胆战。

“师姐...我们不得不孤注一掷了。”

沧沧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件极为危险的事情,在她听到这件事的第一时间就脊背发凉。可是不接下,解铃堂就得解散。

“沧沧,我们接下来。就像你说的,咱们不可能一直逃避。”

高明君沉思后果断拍案决定接受。毕竟拒绝的代价,她们付不起。

事情有了转机,尽管这个转机不是大家期待的。可是有出路总比没有好。大暑老师去拟定作战计划,小野去搜集相关资料。

整个会议室只剩下了高明君和沧沧。

高明君一言不发,只是眼睛直勾勾看着沧沧。

“师姐,你干吗?”

沧沧有些心虚的转移视线。

“把衣服撩开,我给你上药。”

高明君不说废话,直接从身后橱柜中拿出药箱找到碘伏准备好。

“师姐,我没事...”

沧沧后退两步,语言还在坚硬抵抗。身体慢慢向门口挪去。

“兰沧沧,你现在敢出这个门。以后就再也不是我师妹。”

高明君头也不抬冷冷说道。

沧沧眼眸滞涩一顿,师姐从没连名带姓叫过自己,这回如此疾言厉色是气狠了。

她又从门口慢慢挪回来,解开胸前白衬衫的扣子露出里面贴身的背心。纤细的腰身对准高明君的方向一动不动。

高明君缓缓撩起衣角,沧沧后背大片的青紫色映入眼帘,有的地方已经破皮渗出点点血丝。这样可怖的伤痕让高明君的眼泪立马扑簌而落。

“师姐,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察觉到身后的抽泣声,沧沧不敢转身只能轻声安抚高明君。她的师姐,别看表面冷艳严厉,实际是个很心软的人呢。

“嘶!”

伤口接触上碘伏,一股刺痛感穿透皮肉直击神经,沧沧忍不住嘶哈了一声。然后,身后的动作轻柔了许多。

“兰沧沧,你进赌场前师姐就和你说过。架势不好赶紧逃,你也老实答应我了。我是想过你会和他们交手,可如今弄了这么一身伤...”

高明君愧疚的快要死了。

“师姐,我有分寸的。没有伤筋动骨就是点皮外伤,看着恐怖过不了多久就会消散了。你别担心!”

沧沧尽力安慰。剩下的时光,高明君流着泪给沧沧抹完碘伏消毒,又喷上了一层的跌打损伤喷雾。

等到后背被衣服重新覆盖住,沧沧转身看到了眼睛红肿的师姐。

“师姐。无论如何也得走这么一遭,我有心理准备的。我们孤注一掷不就是为了向老师证明我们可以走好自己的人生嘛!现在好歹有了个前进的方向,应该高兴才是。”

沧沧抬手擦拭高明君眼角不断滑下的泪珠,如是说道。

听到沧沧的话,高明君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她是想向高卓证明自己一定比男生强,自己也可以继承他的衣钵。可是,这都是她要证明的事情,不是需要沧沧来承担的。

“对了,你的赌运是怎么回事?”

刚才还感性的高明君想起沧沧神一般的赌运,立马头脑清醒回问。她可不相信沧沧突然间就有了赌神的能力。

沧沧一愣,刚想说是运气。可是看着师姐担忧无比的目光,心一下子就软了下去。思索良久,决定坦诚相待。

“师姐,我们兰家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天赋传承,你可以理解为超能力。我的一个堂兄,他的能力是心想事成。我。。。借用了一下。”

沧沧说的吞吞吐吐,高明君心里却翻起滔天巨浪。

“怎么借用的?超能力还能借用?”

“就是...我哥可以许愿,比如:沧沧今晚不会被枪杀。那么今晚所有对准我的枪口都会失效。”

高明君听到沧沧的解释怔愣了一下。

“准吗?”

“准的吧。今晚被枪指着确实失效了。”

沧沧尴尬的挠挠头嘿嘿的笑着。

“还笑?你可是被枪指着啊!那之后呢?是不是过了今晚,明天被枪指着就....”

高明君白着脸色急切的说道。

“正常逻辑来说是这样的。”

沧沧想了想,确定的点点头。

“不会有副作用吗?比如许这种愿望是违背规则的吧。”

高明君的话让沧沧沉默低下头开始一言不发。

“所以,代价是什么?”

高明君出口的声音不自觉颤抖着。

沧沧抬起头,猫眼直冲高明君,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

“不知道,师姐。许的愿望,谁是受益者谁就要承担空间法则给予的惩罚。”

“所以我堂哥从来不许愿。”

心想事成,听着如此美好。如果强迫实现就会触动世间规则,如何惩罚谁也不清楚。

“谢芝齐18岁那天的浩瀚萤火虫群,是不是你也许愿了?”

高明君突然闪过那晚震撼世间的美景,心里更是寒意上涌。

会议室突然陷入无边的寂静,高明君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沧沧,你说...和谢芝齐的分开会不会就是代价。”

这句话轻轻地,慢慢地,缓缓地消散在空中。沧沧没有抬头说话,就是从眼眶中不断滴落的泪水顺着下巴无声的滑进前襟里,悄无声息。

她没觉得很难过,只是骤然听到谢芝齐这三个字,眼泪有点不受控制。

回到竹域楼,黑衣人站在裴抒怀面前报告进度。当听到沧沧说的那句话后,书房里所有人都深吸一口气,目光暗暗看向裴爷。

“哈哈,睚眦必报!狐假虎威!”

裴抒怀难得的笑容让所有黑衣人不禁胆战心惊,把头埋的更低了。唯独沈浮白在裴爷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欣赏。

睚眦必报指的是兰沧沧敢明目张胆当着竹域楼的人说他们裴爷感到抱歉,损了裴爷的颜面真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狐假虎威指的也是兰沧沧说裴爷理亏这句话。她这是点给所有竹域楼的人听,你们裴爷都觉得自己抱歉了,你们敢懈怠办公试试。

真是个聪慧、狡黠、有胆量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