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又是一顿,然后才缓缓开口:“分明是唐门的人自己往你们身上撞去,以致惨死。张楚岚的雷法乃是自动护主,而那位粉毛妹子的法器亦是自动生效,这一切皆是唐门咎由自取。”
“要怪!就只能怪唐门的人乖乖待在山门了!”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戏谑与调侃之意,显然并不将其当作一回事儿。
张楚岚:“……”
就在这时,秦寿却突然插入到他们两人之间,阻挡住了他们的交流。他侧身轻轻敲了敲乌斗铠,然后由衷地赞叹道:“哇塞,现在咱们国内的炼器水平竟然已经如此之高了吗?”
接着,他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继续说道:“你这一身铠甲的等阶可不低呀!”
最后,他满脸期待地看向陆玲珑,笑嘻嘻地问道:“妹子,你的这件法宝能不能借我玩几天呢?嘿嘿嘿~你放心啦,我肯定会还给你的!”
听到这话,陆玲珑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先不说向别人借法宝这件事合不合理,
要知道,这玩意儿可是让她吃尽了苦头。
而且,陆琳很可能也和她一样,是被这件护身法宝所操控了身体。
她原本还指望着通过研究这东西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又怎么能够随随便便借给别人?
更糟糕的是,此刻她根本就无法卸下这副乌斗铠。这东西现在就好像长在了她的身上一般,而她之前用心神控制法宝的方法,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失效了。
“嗨!”
“不借就算了,我又不是很想要。”
“而且你这玩意比我们家炒菜的锅都差远了。”
秦丰轻哼一声,然后又向王也那边走去。
陆玲珑愣了一下,
这么幼稚的吗?
不对,
炒菜的锅?
不会是那玩意吧?
她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给临时工们一段暴打的片段,
当时秦寿带着她和陆琳,得意洋洋的展示着“御锅术”。
一刻钟后,
众人见到了另一波被分散开的人,涂君房,夏柳青,丁嶋安不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喂!”
“你们等什么呢?”
“千里迢迢的来唐门,就是给人家当看门狗啊?”
秦寿的嘴是一点不留情,地图炮一开,在场的全性有一个算一个,谁都没落下。
“嘿!”一声冷笑传来,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与嘲讽。
“后生,看不到你脚下的暗器吗?你以为这里是你们对付的山下那些不入流的异人吗?有本事你进去啊。”
让人诧异的是,说话之人竟然是失踪已久的炼器师苑陶。
他的出现引起了一阵骚动,似乎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又什么时候加入队伍的,而他身后紧跟着的两个人更是让人倒吸一口凉气——全性四张狂中的穿肠毒窦梅和雷烟炮高宁!
怎么回事?
现在都流行死而复生?
他们不是被天师毙了吗?
当然,也有知道消息内幕的,
比如张楚岚,
他一会儿蒙啊!
天师虽然没杀他们,但是也都被公司关进暗堡了,他们是怎么出来的?
还是说,
那个公司的内鬼又出手了?
另一边,
秦寿倒是不意外,
在那次北京医院扮演鬼影武士的时候,
他就见过这三个家伙,
秦寿甚至还将苑陶切斩去四肢,
没想到竟然没死。
而且,这三人身上明显散发出的异样气息。
他们的眼神空洞无物,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显然,他们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自己,而是成为了马大姐手中的玩物,或者说,只是用来探路的炮灰罢了。
苑陶与他徒弟憨蛋向来形影不离,既然没有出现,那就是更有用,或许也是能修炼神机百炼的人,被当做马仙洪的替补。
秦寿扫一眼,地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各种暗器,箭、镖、针……应有尽有,甚至还有重弩、铁笼以及淬毒的网。很显然,已经有不少全性的人在这些暗器上吃了大亏。
对于苑陶的激将法,以及群人的注视,
“呵!”秦寿一声轻笑,声音不大却透露出强烈的轻蔑之意:
“有什么可怕的!”
嘴角微扬,在嘲笑眼前这些看似厉害的机关陷阱。
“土鸡瓦狗罢了,连冷兵器都对付不了,怎么应对热武器?”
秦寿负手而立,身姿挺拔,格外自信和从容。
他悠闲地大踏步向前走去,完全没有把众人警惕的目光放在眼里。
咻咻咻咻!
突然间,无数道箭矢如雨点般密集地射来,其密度比之前遇到的机关还要高出十几倍。
箭雨迅猛,让人无处可躲、无法避让。
面对如此惊险的局面,秦寿依旧面不改色。
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闪避的动作,就这样稳稳地站在原地。就在那些闪烁着寒光的箭矢即将击中秦寿身体的一刹那,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秦寿身上猛然涌起一股滔天的剑意,这股剑意犹如汹涌澎湃的洪流,瞬间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剑界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那些铺天盖地的袭击,无论是箭矢还是其他暗器,一旦触及到剑界,都会立刻被弹开或者粉碎,无法对秦寿造成一丁点伤害。
唐门内,监控室内,众人围坐在一起,神情严肃地讨论着。
“幸好当时天下大乱,门长力排众议重新设下大型机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是啊!门长未雨绸缪,担心那秦寿闯山,没想到秦寿没了,全性门人还敢来!”
“咦?”突然有人发出一声惊疑。
“门长回来了?”紧接着,又有人喊道。
“等等!”另一个人出声打断,“门长好像受伤了!”
一时间,整个监控室陷入了沉默之中。
而在另一边,唐秋山见到负伤而归的唐妙兴也是大吃一惊,连忙迎上去:“师兄!”
唐妙兴抹下一把嘴角的血,似是自嘲,似是唏嘘,缓缓说道:
“呵呵!真是令人惊叹啊,承平年代竟然如此人才辈出。可惜我年轻的时候天赋差了些,没有深入了解过当年那批人的境界。不知道与现在这些年轻人相比如何。”
这话隐晦地点出了伤他之人的身份,让唐秋山等人心中一震。
他们当然明白唐妙兴话中的含义,毕竟,能将门长打伤的人,绝对不是普通角色,
而且听起来,还很年轻?
许新双手负于身后,微微弓着腰,若有所思地点头。
此时此刻,唐秋山看到门内的医生唐妙兴正在包扎伤口,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和愤怒,
但最终还是因为许新发现他憋得难受,便代替他开口问道:
\"张师兄还没回来吗?\"
许新自认为唐门罪人,所以身份姿态拿的很低,
实际上他的天分比之杨烈也不差多少,
以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学会除炼器外唐门的所有手段,
又继承丹噬,
若是不在唐塚内荒废多年,
或许正面比起外界的大佬依旧差点意思,但偷袭暗杀,绝对是顶尖高手。
唐妙兴听闻此言,眼中流露出怨毒之色,差点喘不过气来,连包扎的伤口都挣裂开来。
在医生的反复劝说下,他才勉强平复了情绪,缓缓地闭上眼睛,声音低沉地说道:
\"师弟已经遇害了……山下的几十名弟子,无一生还。\"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整个屋子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仿佛有一股阴冷的寒风从背后吹过,让许多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怀疑、悲伤、愤怒等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众人心头。
然而,祸不单行。
经过简单的包扎处理后,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门长!有人从大型机关阵中闯过来了!\"
门内其他人听到,下意识的反驳,
“什么!”
“怎么可能!”
“唐师叔你开什么玩笑!
“……”
本以为有着大型机关阵守护,纵然是全性之人倾巢而出也无惧,结果打脸来的也太快了!
唐妙兴的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眼中尽是不敢置信。
从大型机关阵闯过去?
那可是连张怀义都没有做到过的事情啊!
到底是谁?
若是只有一个人倒还比较好处理,
可如果是一群人……
恐怕要有一场血战了,
弄不好便是灭顶之灾。
唐妙兴的心中无比纠结,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许新,
然而,从许新拿得到的却只有简简单单的八个字: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几十年的封闭修行,
什么平衡,妥协,在许新那早没了,
直白点就是不服就干。
忽然间,唐妙兴整个人都怔住了,他就这样保持着怔愣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一般。
他在反思,
唐门何时变得如此畏手畏脚、瞻前顾后的了?
难道是自从他当上这个门长之后吗?
稳久了,
都快忘记唐门本该是怎样的门派了,都忘记唐门的血性了,
全性的妖人都打上门来了,
竟然闭门不出!
这怎么对得起唐门的名声?
正当众人布置战术时,
洪钟般的声音出现,无视了地形壁障,几乎从他们灵魂深处响起。
“今日,我们前来唐门,乃是正当闯山,并非无理取闹,而是我派代掌门欲与唐门诸位详谈。”
代掌门?
无论是唐门,还是全性,亦或者是王也、张灵玉等自由人,都是一怔,
代掌门?
是谁?
从他的话来听, 不像是指代他自己啊!
唐妙兴、许新、唐秋山等人来到监控室,
看到闯到山门前的几人中,
为首的那个,
他们认识,
从情报中见过。
张楚岚!
果然,
这时那个声音再度响起,
十二年前,我们掌门的爷爷张怀义老先生不幸离世,
令人痛心的是,他老人家的经脉遭到严重破坏。
经过调查,行凶者所使用的手段正是你们唐门赫赫有名的丹噬!
证据确凿无疑!
今日,我们掌门亲自前来,就是要向你们讨要一个公道!
唐门的众多弟子们大多选择有意无意地忽视掉张楚岚、张怀义以及唐门之间的宿怨情仇,
而是将关注焦点集中在那神秘莫测的丹噬之上。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丹噬仅仅是个传说而已,谁也没有真正见识过它的庐山真面目。
许新不禁面露惊异之色,心中暗自思忖:
全性的家伙竟然对丹噬的功效如此了解,甚至还知晓张怀义身中丹噬一事?
这件事情,他自己也是前不久才从唐妙兴那里得知的。
唐妙兴的脸色愈发阴沉,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心中暗骂道:
好一群厚颜无耻的全性妖人,将邪恶之人的丑陋嘴脸展现得淋漓尽致!
张怀义擅闯唐门,本就罪该万死,如今还有脸前来胡搅蛮缠!
更何况,
当年的事情,经过前段时间的动乱,他早就趁机摸的差不多了,
什么被追杀,
张怀义那老东西现世后第一站便是唐门,闯山失败被杨烈师兄追杀后,竟然能横跨几省,途径十几个门派,勾引出一群觊觎八奇技的老家伙再一同追杀他,
分明是故意给这些老掌门时间联合,
分明是那张怀义那老东西故意来引人上钩的,再将他们一网打尽的!
此时,
声音再度传来,
“若是能协商处理,我们不愿意再起刀戈。”
“我们的底线就是,交出当年杀害张老先生的凶手唐门的前掌门杨烈!”
“若是凶手已死,那就交出他的骨灰!”
唐妙兴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闷气涌上心头,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不仅是门长唐妙兴,整个唐门内部都充满了愤怒,无数人都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那个口出狂言的家伙斩杀当场!
就冲让他们交出杨烈骨灰那句话,就没得谈!
唐妙兴正准备迈步出门,却被许新抬手拦住。
\"门长,就让我去吧。\"许新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上次的任务失败,这次让我来弥补吧。\"
面对能够突破他们唐门机关阵的怪胎,一般的手段显然已经无用武之地。
唯有丹噬,或许才有一线成功的希望。
然而,即使如此,对方也极有可能在瞬间反杀自己。
许新深知这一点,但他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这种决心,早在上次前往碧游村策划暗杀秦寿之时,他就已经下定了。
此刻,他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这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