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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赴宴之日。

一大早忍冬就带着莲花荷花,给宋观舟梳洗装扮,忍冬早打听了那金拂云的行事,说道,“宴上恐都是素雅为主,不如 少夫人也按在屋中装扮来,只是略做隆重。”

公府嫡媳,不用出头,也不比谁低。

索性做个寻常装扮,随意些更好。

宋观舟摇头,“如何艳丽如何来,今儿既是去看桃花,必然要人比花娇。”

忍冬应了是。

“四公子一大早就去了正贤阁,说是老爷召过去说事儿。奴寻思给四公子带一身衣服鞋履,再拿了官府官靴去,不知少夫人还要添些什么?”

“就这些吧。”

宋观舟心思根本不在男人身上,只想着一会儿就能见到真正的大女主——金拂云。

在原着里她可是说一不二的郡主之女,也是与裴岸恩爱一生的良相夫人!

宋观舟眯着眼睛,且让她会会去!

裴岸从父亲那里得了些交代,“你二哥不去,府上又去了这么多女眷,你多看着些,尤其是观舟。”

“观舟……,孩儿定然护好。”

“她年岁小,虽说做嫁两年,却仍是一团孩子气,好奇心重,你去那里少呼朋引客,多陪着她些。”

裴渐从马场上就知守安这闺女性子跳脱,过去两年不曾亲近,哪里知道她闺阁之女,却蕴含着强烈的探知之欲,说来公府上下都还算端庄知礼,唯有小儿媳……

索性喊四儿过来,叮嘱几句。

裴岸应了好,带着阿鲁来到府外,二房那头的太太奶奶姑娘们,也都坐车过来汇合,裴岸与梅二婶见了礼,却见楚姑姑小跑过来,满脸急切,“四公子,少夫人还未出来。”

“可有去催促了?”

楚姑姑道,“催了两趟,只说快了,丫鬟们也送了行李出来,就是还不见少夫人的人影儿。”

裴岸喊来阿鲁,命他去催。

萧引秀掀开车帘,“四弟,弟妹还未来?”

“劳烦二嫂再等片刻,我让阿鲁去催促了。”

萧引秀点头,“不能耽误太久,再一会儿不来,不如我与二婶先行——”

“来了!”

楚姑姑松了口气,赶紧禀报,萧引秀与裴岸齐齐看向角门,却见忍冬并几个丫鬟媳妇子簇拥着琳琅摇曳而来的宋观舟,只这一眼,众人无不失了神。

只见走来的美人云髻高挽,金钗玉簪交相辉映,却不及高髻中间的吉祥金凤步摇夺目,凤吐麟瑞,落在饱满白皙额际,行来走去,那麟瑞含珠带玉,端的是华光璀璨。

再往下亦是鹅蛋娇颜,花容月貌。

黛眉似剑入鬓,凤眼含春,高鼻朱唇,玉面堪比桃花俏。

上着坨红带袖交领上襦,领口绣长寿黄花,下坠月白曳地烟胧百蝶闹春长裙,腰间宽束碧色绣云纹玉带,黄蓝禁步、红线佩玉,香囊荷包一样不缺。

脚底蹬着缵花翘头履,挽鹅黄披帛,扶着忍冬行来。

可谓是神态悠闲,美目流盼,含辞未吐,摄人心魂。

裴岸上前几步,亲自搀扶下来,“二婶与嫂子俱在等你。”

宋观舟随意道来,“二嫂莫要生气,观舟行路慢些,耽误了时辰。”

萧引秀本不想应答,这会儿也只能探出半张样貌平平胜在端庄的脸儿,“不碍事,四弟妹如此妆扮,竟是让人不忍责难。”忍不忍的,也责难不了,再不能耽误时辰,裴岸扶着宋观舟上了后头一辆马车。

公府车队十来辆,这才浩浩荡荡往京郊郡主别苑驶去。

裴岸本是骑马,奈何宋观舟频频掀帘外看,他阻拦几句无用,只得自己也上了马车,以身做石,拦住宋观舟外窥之念。

“好些时日不曾出来,竟还不容我多看看。”

实则是土包子宋观舟上次昏倒太久,错过了古代的花花街景。

“不可,到了京郊再出来透气儿。”

宋观舟撇嘴,几分不情愿,看向早起就没了踪迹的裴岸,上下一通打量,“果然是去见故人,郎君今日穿得好生精神。”

裴岸端坐马车上,拦在小窗之处,懒懒看着宋观舟笑道,“今日娘子大放光彩,本是旷世美人,奈何言辞说话一股酸味,要不得。”

“呵!男人!”

宋观舟嘲讽起来,附赠眼眸白波一汪。

惹得裴岸笑了起来,兴许是为了安她的心,干脆把父亲心中猜疑说了出来,“拂云失了贺大郎,定然不会就这么守着望门寡,如今到了京城,自是相看人家,有人笑叹,秦二郎与她倒是极为相配。”

宋观舟想都不多想,“怎么可能?”

这反应惹来裴岸侧目,“如何不能?二人都是我知己好友,早早相识,情意交好,门户才能不相上下。”

——大哥,金拂云是你未来老婆!

能不能不要乱点鸳鸯谱?

原着里秦二郎前期还算活跃,与裴岸是发小好友,可到了裴岸出京做官,太子妃那头出了纰漏,秦庆东请裴岸以国公府名义到东宫太子跟前说情,哪料到裴岸在金拂云的分析建议之下,断然婉拒。

之后太子妃被废,秦家没落。

二人兄弟情意,也失了往日至诚。

秦庆东心灰意冷,索性投了军,往边塞而去,死于一次剿匪之中。

裴岸见她满脸惊愕,翻手覆住她柔夷,“放心,拂云花落谁家,也与公府无关。”

宋观舟抽开手指,点了点裴岸眉宇之间,“兴许就是看中你了呢?”

“胡说!”

裴岸不假思索断然否认,意正言辞道,“我有你了,如何再谈婚嫁?”说完抓住她的指尖,放在手中把玩起来,“我无心纳妾收房,拂云身为将军与郡主之女,怎可做妾?如此浑话,再不能说。”

尤其是一会儿见到众人,更不能失言。

宋观舟嬉笑起来,“我知大姑娘定然不会屈居人下,做个卑妾。”她可是要取我代之!

这些惊悚之言只能藏于心中,但还是忍不住调侃起来,“四郎,如若不曾娶我,你与大姑娘能成一段佳话吗?”

听到这话,裴岸身形微愣。

须臾,才缓缓摇头。

宋观舟连连追问,裴岸只得实话说道,“大将军……,与父亲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