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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白叙刚挂掉通讯,手腕突然一紧,平淡的眸子里暗潮涌动,眨眼间,一把利刃出现在白皙的指尖。

精神丝:(????)??嗨,漂亮美人。

像是察觉到了危险,茫然的精神丝扭了扭,更加贴紧了白叙的手腕寻求庇护。

白叙:......

大数据表明,雄虫大多体质脆弱,信息素也是偏向安抚,无法像雌虫那般进化出强悍的体魄和武力值,因此只有S级或以上的雄虫才具有精神力具象化的能力。

且只有与其匹配度高于90%的雌虫才能看到其精神丝。

雄虫的精神力由低到高粗略被划分成由F到SSS九个等级,根据联邦雄虫保护协会最新统计,雄虫的平均精神力再次下滑,如今只有c级。

放眼整个虫族,现存活被记录在档的,S级的雄虫有且仅有9位,每一位都被保护的很好。

像SS级,SSS级这种顶级精神力,唯有王虫雄子才够匹配。

而早在一百五十多年前,第137任王虫帕伦克丧生于一场由变异星兽和高级污染物共同爆发的巨大危机。

为了守住奥立克边塞,虫族的王与王后均选择了自爆,彻底解决了SS污染物和SSS级沙鲸对虫族的威胁。

王虫帕伦克十分专情,一生只有一位雌虫王后唐清,他们唯一的虫蛋也在那场暴乱中意外丢失,掉落到荒星。

幼崽期是雄虫最脆弱的时期,一场感冒都可能要了他们的命,更何况刚破壳,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王虫幼崽。

被找到时,只剩下残破的蛋壳和S级变异白虎的爪印。

那道独属于王虫的,尚且微小的精神链接彻底断裂,最后一代王虫的消逝,SS,SSS级雄虫彻底成为历史。

至少虫族的历史上是这样记录的。

但在白叙还小的时候,曾无意间从老师的书架上发现了一个被戳上绝密的档案袋。

虽然后来他再也没有看到过,但因为内容过于惊世骇俗,他至今记得上面的文字。

档案上记录着,自王虫逝世后,联邦一直没有放弃用王虫的虫蛋复刻王虫的想法。

曾在某个荒星秘密集结了几十位专家,博士,暗地里进行过数百次的实验,为此付出了高昂的代价。

无一例外,实验体均无法继承王虫的血脉,且寿命极短,不会超过五岁。

不知是天灾还是虫为,一场查不到源头的暴乱让这项毫无虫性,挑战底线的实验在十五年前彻底终止,所有的实验数据,实验体,参与过实验专家,教授尽数随着该荒星的爆炸消亡。

白叙的回忆很快被黏糊糊的精神丝打断。

淡淡的花香来自透明的精神丝,没有丝毫威胁性,像一缕轻轻拂过花瓣的春风,被阳光晒的暖呼呼的。

没有令他作呕的不适,身体竟没有排斥。

浅浅淡淡的一小缕就有令虫着魔的力量,轻易地抚平了强效抑制剂残余的疼痛。

困扰许久的精神力躁动问题忽然得到缓解,白叙非但没有开心,冷峻的眉眼愈发锐利,寒意几乎将空气冻结。

黑市为什么会有S级的雄子。

如果仅仅是一场用来对付他的阴谋,联邦未免也太瞧得起他了。

正忙着和美人贴贴的精神丝被这陡然降低的空气冻地抖了抖。

精神丝茫然地抬起脑袋,四处张望:怎么回事,是空调坏了吗?

大约是被精神丝蠢到了,白叙鬼使神差地放弃了将其掐断的毁灭欲。

他收起指尖利刃,神色不明地看了眼缠粘在手腕上撒娇卖萌的精神丝,抬手将藏在领口下的抑制环开到最大档。

同一时间。

“嘭”的一声巨响,精神丝丢开传说中十分坚固的门锁,承受了太多的门板发出舒爽的感叹,它终于可以光荣下线了。

门破的前一刻,精神丝先一步贴在眼皮上充当眼罩,苏糖接受了自家精神丝的提醒。

丑东西还是不要看了。

斗志昂扬的苏糖猛然一抖,后背应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嘶”

什么情况,精神丝跑冻库里了?

“咔吧,咔吧。”

类似骨头断裂又重接的动静不绝于耳,又像是有人在他耳边崩爆米花,怪异得猜想让毛骨悚然的一幕变得有些滑稽可笑。

原本守在门口的五个雇佣兵像膨胀的皮球,变成半人半虫的怪物,丑得让人不忍直视。

宽厚的手掌化作锋利的肢节,倒刺,鳞片,翅膀,骨刺扎根在拉长变宽的人形躯干上,宛如渣满竹签的冰糖葫芦串,像化形失败的妖怪,说不出来的怪异。

短短几秒,空荡荡的房间被巨大且锋利的翅膀撑得满满当当,雪白的墙皮七零八落,露出坑坑洼洼的灰色水泥内芯。

头顶价值不菲的水晶吊灯,固定在墙角的摄像头早在精神丝的引导下,尽数碎个干净。

唯有大眼珠子身残志坚,摇摇晃晃地想要站好最后一岗,却不知被哪个不讲武德的家伙“啪唧”一脚,落了个粉身碎骨。

一时间,墙皮与水泥齐飞,玻璃渣子与金属碎片混成一色。

十分有眼色的精神丝化立即作伞状,奈何能力有限,顾脸不顾背,苏糖猝不及防地被粉尘淋了一身。

雪媚娘秒变脏脏包。

这群alpha吃什么长大的,破坏力这么强。

缩在一角的苏糖呸呸吐出嘴里的墙灰,心里骂骂咧咧。

动静这么大,笼子却只是被刮花了一点,金黄的表皮下露出一点暗黑色。

笼子没有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被关进来的。

“废物”

没有想到“猪队友们”会这么废,苏糖垂下眼睫,面色不满,蜂蜜色的瞳孔微暗,飞速闪过一抹猩红的暗光。

大面积破坏不行,那就精准一些,只切割其中一条,再用精神丝将空隙拉大一些,他就能出去了。

粗略的控制容易,想要把控细节,往往需要更多的精力和耐力,就好比用面条穿过筷子头粗细的孔不难,想要用将面条穿过针孔,就需要多多动脑子,多花时间。

他有的是耐心,但没有时间。

爆发的甜蜜信息素是披着糖果外壳的毒药,悄无声息发加速了他们的虫化,同时也勾起了最原始的兽欲和食欲。

粘稠透明的涎水从尖锐的牙齿上滴落,喉咙间发出野兽一样的呼噜声。

“是我的。”

“雄子是我的。”

两股敌对势力在他们脑子里打架,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们愈发暴躁,贪婪的目光牢牢锁定笼子里的小雄虫,混浊的复眼里,强烈的保护欲与暴虐的杀戮来回拉扯。

苏糖眉头紧锁,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不通,他干脆闭上眼睛,将乱糟糟的思绪沉淀下来。

四周突然变得安静下来,此刻他与精神丝共感,恍惚中,他好像一脚踏入某种玄妙的世界。

在精神丝的视角中,所有的物体都抛去了光鲜亮丽的外壳,露出了由杂乱的线条和各种颜色的粒子构建出的本质。

像墙壁,笼子这种没有生命的物体是灰白色的微粒构成,失控的雇佣兵是像一团躁动的黑色线团,脑袋的位置有一粒芝麻大小的灰白,而他自己是漂亮的鲜红色。

这种奇妙的感觉一闪而逝,苏糖快准狠地抓住了它想要溜走的小尾巴。

他无视腺体刺痛的警告,将精神丝不断分化,比头发丝还要细上数千倍的精神丝链接到雌虫们的脑部神经。

这群alpha比他想象的更加难以控制,况且还有东西和他争抢控制权,好胜心激起苏糖本能地释放更多的信息素去压制。

过度使用的腺体发红发烫,更是一抽一抽的刺痛,再也榨不出一点信息素。

不够,他需要更多的信息素。

苏糖抬头“望”向门口的方向,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他计算过,大约只需十五步,他就能够从这里逃出去了。

成功的道路就在咫尺间。

苏糖他从不服输,握紧从笼子上扣下来的宝石抬手就要往胳膊上划。

突然,他耳朵动了动。

来人脚步很轻,且身上有他精神丝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