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所以这就是恶灵。”
凯瑟琳指了指蔡成功的上衣口袋，那里放着之前他束缚灵体所用的黄符纸。
蔡成功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从口袋里取出折叠好的黄符纸，在手中仔细摊开。
符纸上的纹路泛着幽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游动。
“没错，”
蔡成功延续这个话题继续解释，
“人的灵魂在离开肉体之后，理论上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能量体’。但是，如果一个人的生命不是以自然的方式结束...就是我们常说的寿终正寝，那么他们的灵魂就会携带上怨念、执念、恶念等由不甘所形成的‘负面情绪能量’。
这样的灵魂，我们就称之为‘恶灵’或者‘怨灵’。”
凯瑟琳听着蔡成功的解读，视线不移他手上的黄符纸，眸子明明灭灭，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她伸出手来，直接伸进蔡成功的怀里。蔡成功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凯瑟琳已经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他的烟盒。
在蔡成功有些惊愕的目光中，凯瑟琳自如地打开烟盒，取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然后又递了一根给蔡成功，用眼神询问他要不要也来一根。
蔡成功有些机械地接过烟，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凯瑟琳突如其来的举动上。
“谢…谢。”
蔡成功木然地道谢，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凯瑟琳，把剩下的整包烟都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他正想吐槽，这特么明明是他的烟，却看到凯瑟琳给他比了一个打火机的手势。
蔡成功刚无奈地取出打火机，就被不耐烦的凯瑟琳一把夺了过去。
她先‘礼貌’地给蔡成功点燃，然后自己也点上，深吸一口。
烟雾弥漫中，惬意的凯瑟琳，十分自然的把打火机也揣进了兜里。
蔡成功瞪圆双眼，一时语塞。
他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女人，还真是……不一般啊。
“恶灵么……连死了都不得安宁……然后呢，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
凯瑟琳深嘬一口，吐出淡蓝色烟雾，望向天空的眼睛有些迷离。那飘渺的烟雾，就像是她此刻的思绪，深沉得难以捉摸。
“带回部里，消解怨气之后，烧了。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苦，但这怨灵不仅惊吓了小李，还让小芸阴气入体，以后可能都无法生育。这样的因果，也是它应该承受的。”
蔡成功侧头看了一眼，他误以为凯瑟琳在同情那个怨灵，于是试图将一切都合理化，以避免凯瑟琳想得太多。
“我是说，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去交差了，还得待多久？啊~~~”
凯瑟琳却从长椅上站起，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她其实根本不在乎那些‘婆婆妈妈’的事情，曾经身为沉香小队队长的她，经历过无数黑暗与残酷的任务，这样的‘小事’对她来说，根本无法动摇她的‘道心’。
蔡成功的担忧，或许多余了些。
“嗯，现在回异事部，帮你注册完身份，你就可以……”
蔡成功的话还没说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接起电话，
“喂，我是蔡成功，嗯，我现在在医院。……好，那我问问她。”
放下手机后，他看向凯瑟琳，
“想不想挣点奖金？”
他问道。
凯瑟琳不置可否，
“多少？”
她淡淡地问。
蔡成功比出两根手指，
“一单二十万。”
“走。”
凯瑟琳把烟蒂扔到地上，用脚碾灭。
......
你们都吃过皮蛋瘦肉粥吗？
那香滑的米粥，混合着皮蛋的醇厚与瘦肉的鲜美，是许多夜归人的慰藉。
如今这个时代，每一个年轻人或许都有点过外卖的经历，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一个由外卖统治餐饮业半壁江山的时代。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外卖服务如同城市的血脉，将美食输送到千家万户。
而这一切的顺畅运作，离不开那些穿梭在大街小巷的外卖‘小哥’，他们用自己的辛勤，编织起了一张庞大的送餐网络。
猫岛市，夜里11：45分。
街道上一辆黄色的电瓶车在疾驰。
袋鼠平台的外卖员王富贵，他正在忙着完成今晚的最后一单任务。车后箱里，安稳地放着一碗皮蛋瘦肉粥，塑料袋上印着餐厅的logo，散发着淡淡的粥香。
王富贵有个习惯，每天必须送完一百单外卖才会回家休息。不管刮风下雨，赚钱多少，这个规矩从未打破。
最近几天，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每当夜里十一点左右，系统总会派送一个订单到他的手机上，每次都是要求送一碗皮蛋瘦肉粥到同一个筒子楼小区，备注在十二点前送达。
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个订单似乎总是“巧合”地被他抢到。同一个区域，至少有数十个外卖员，这种概率堪比彩票中奖。
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
夜色中，王富贵骑着电瓶车，在街道上飞驰，他的脑海里不禁开始想象，那个每晚都叫皮蛋瘦肉粥的神秘顾客究竟是什么人。
是个熬夜加班的上班族？还是个夜猫子，喜欢在深夜里享受一碗热腾腾的粥？
送了这么多次，他从没见过本人。
王富贵的心中充满了好奇，他希望今晚能够一睹那位神秘顾客的真容。
随着电瓶车的前行，四周的街景在不断后退，猫岛市的夜景在王富贵的眼前展开。霓虹灯闪烁，与繁星交相辉映，这个城市的夜晚充满了活力。
...
嘎~~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个漂亮的甩尾，黄色电瓶车停在了筒子楼的门口。
11:55，时间刚刚好，王富贵看了一眼手机，迅速取出后箱的皮蛋瘦肉粥，急冲冲地往楼里跑去。
这是一栋陈旧的老楼，没有电梯的便利，住户们只能依靠双腿攀爬楼梯。订单上的住户住在九楼，王富贵不禁心里暗骂，要不是每次都是最后一笔订单，他真的想放弃。
楼梯间虽然打扫得还算干净，但通风不佳，那股陈年樯木腐朽的味道挥之不去。
王富贵三步并作两步，飞速地在阶梯上跃进。年久失修的声控灯，隔个一两层就会有坏的，楼道内一片漆黑，只有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响。
当他爬到七楼与八楼之间时，突然被楼梯拐角处的一道身影吓了一跳！
他跌靠在楼梯扶手上，手里的粥差点洒了出来。
在一片漆黑的楼道里，一个小女孩背对着他，手里还拽着一根细绳，绳头掉落在地，连接着一个漏了气的气球。
王富贵腿脚发软，心跳加速，壮着胆子小声呵斥了一句：
“你......你谁啊！”
小女孩缓缓转过头来，月光下泛着青色的模糊小脸上，噙满了泪水。她抬起手来指着王富贵......突然大声哭泣起来，
“哇~~~”
小女孩的哭声在楼道里回荡，尖锐的声音似乎要刺穿这寂静的夜晚。整栋楼的声控灯都被她的哭声震亮，唯独王富贵与小女孩所在的这一层，还是黑隆隆的看不清。
王富贵被吓得动都不敢动，抖若筛糠。
吱~吖~
八楼住户的门忽然打开，客厅的灯光照进楼道里。
“小蔚！大晚上你瞎跑什么！皮又痒了？”
一个挂着满头发卷的大婶，手里抓着衣架，骂骂咧咧地从中走出。她走到小女孩面前，拽着她转身就要往家里走。
一扭头，看到了王富贵。
敷着面膜的大婶被吓了一跳，手中的衣架不自觉地抖向空中，
“靠北！赛联木！（脏话）你大晚上的躲在这吓死人了！”
大婶看清他身上的外卖服后，气得破口大骂。
王富贵心知自己此时解释也是无用，只能硬着头皮尽快完成送餐任务。他讪笑着，小心翼翼地绕过小女孩和大婶，继续向九楼奔去。
心里暗暗在吐槽。
（你丫这面膜脸才吓到我了呢！）
看着王富贵的背影，大婶小声嘀咕：
“外卖？楼上有人住吗？”
她的脸上写满了疑惑，毕竟这栋楼的大部分住户她都熟悉，九楼那套房子一直空着，没听说有人搬进来啊。
王富贵气喘吁吁地来到九楼，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11:59，还好，没有超时。他迅速点了送达，正要像往常一样将粥放在门边，却突然愣住了。
门前竟然摆满了外卖盒子，他粗略数了数，加上他现在送的这一盒，刚好是五盒。其它四盒里的粥看起来还是满满的，完全没有被动过的迹象。
之前订单备注上都是写的不用联系，放在门口就行。加上楼道无灯，他又急着回家，都没怎么注意。这次借着八楼住户家里的灯光，加上之前的事，他注意力比较集中，这才看清。
就在这时，一道手电筒的灯光突然从下方扫过，刺眼的光芒让王富贵不由自主地抬手遮挡。
“你是干什么的？”
一道严厉的女声响起，是八楼的大婶。
她刚刚把自家孩子推回家，此刻正带着一脸疑惑，举着手电筒走了上来。
“送外卖的。”
王富贵用手挡着眼前，手电筒的光线直射他的脸庞，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送外卖？这层楼根本没有人住，你给谁送外卖？”
大婶显然不信，她走近几步，手电筒的光芒在地面上的外卖盒子上扫过，
“好啊，我说这几天怎么楼道里一股馊味，原来是你把我们这里当成垃圾站了是吧？”
大婶一股无名火起，这两天她出门晨练时，总是能闻到一股难以忍受的馊味，现在终于找到了原因。
“不是我！大婶，你看我的订单，真是有人订的！”
王富贵急切地辩解着，生怕被误会。他赶忙将自己的手机递到大婶面前，屏幕上显示着清晰的订单信息。
大婶接过手机，仔细查看着订单详情。
确实，上面的地址、电话都一应俱全，看起来并不像是假的。但她还是难以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往一个空房子里订外卖，而且还不止一次。
“你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
大婶皱着眉头，将手机还给王富贵。
王富贵小心接过手机，打开扩音开始尝试联系买家，然而电话那头始终是无法接通的忙音，让在场俩人的心中更加迷茫。
两人推理了一番，按理说如果是下错订单或者送错地址，买家早就跟商家扯皮了，也不至于连续点了五次。但按大婶的说法这里又没人住，那又是谁点的外卖呢？
恶作剧？
带着满心的困惑，他们走下了楼。
那些外卖粥品仍然放在门边，并未敢动。如果这真的是有人有意点的外卖，那么他们私自处理就可能会引起纠纷。因此，他们决定先观望一下情况，看看事情会如何发展。
夜风微凉，王富贵骑行在路上，大脑cpU都快烧坏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索性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停下，拿出了手机。他将刚刚的订单截图，以及今晚发生的事情详细地描述了一番，发到了外卖员的群里，希望能从同行那里得到一些解答。
外卖员的群里，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刷新。有的在炫耀自己某张订单赚了很多配送费，有的则在吐槽某位奇葩买家，小区不让进，还非要让人送到门口，不然就给差评。
可当王富贵将他的截图和大段描述发出后，群里突然变得鸦雀无声。那些原本活跃的外卖员们似乎都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没有人回应。
刚刚还热闹非常的群聊，突然变得静悄悄的，好像前一秒的喧嚣都只是幻觉。
五分钟后，群里跳出第一条信息。
@谭文龙
“老谭，之前喝酒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说过类似的事？”
王富贵看到了希望，期待着回答，但......一片寂静，谭姓同事半天没有回话。
“老谭说话呀！之前最活跃就是你，天天挣了点小钱就喊我们喝酒，这会怎么连个屁声都没有？”
一个头像是纹身皮卡丘的女性外卖员，调侃道，还配了一张皮卡丘揪衣领的表情包。
“是燕子坞那个老楼吗？我之前听他讲，连续送了六天的油条。”
最早@老谭的那位外卖员，见正主没反应，补充了一句自己知道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