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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的,你放心吧。”谢明礼说着,递上刚倒好的茶水。

待其漱了口,又将湿手帕放在她手上。

谢玉衡净完手,将手帕搁至桌沿,同谢明礼道谢后,便随小太监走了。

她倒要看看,扶桑人为何如此疯狂!

转过一道道朱墙,跨过高高的门槛,步入立政殿中。

殿内,小太子正好奇地打量着,几个被捆成粽子的俘虏。

余光瞥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进来,她立刻欢喜唤道:“玉衡哥哥!”

谢玉衡站定后,端方一礼,“臣见过陛下,太子殿下。”

楚珩从御案后走出,亲自将她扶起,“都说了,不必来这些虚的。”

他说着,走向那几个‘粽子。’

“玉衡啊,你看看这些人怎么审。”

“扶桑独立于外,咱们也没人懂他们的鸟语啊。”

谢玉衡抬步,跟其身后。

见某个小家伙一直眼巴巴看着自己,她伸手,轻捏了捏小东西的爪爪。

同时道:“有的,陛下莫不是忘了,几年前扬州瘟疫之事,就是他们下毒所为。”

楚珩想了老半天才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

在其开口之前,谢玉衡又道:“先前回江陵办事,臣顺便将那二人也带来上京。”

“如今在司府之内,来此之前,也已让兄长命人去带来了。”

“还是玉衡办事妥协啊。”

楚珩侧眸,看着绯袍少年,只觉哪哪都满意!

这不比那些弹劾人,先迈左脚还是右脚出门的御史,顶用多了!

等待两个小八嘎期间,小太子一直缠着谢玉衡问东问西。

譬如,扶桑人为什么这么矮啊?

“因为穷,吃不饱饭。”

“啊?”小太子眼中满是不解。

她记得父皇说,扶桑有好多好多银子的呀,怎么会穷得吃不起饭呢?

谢玉衡耐心给她解释,其中弯弯绕绕。

“就像大梁的凉州一样,虽地广人稀,但种植的田地太少。”

“加之少雨,便多干旱,致使粮食产量不高。”

“扶桑地盘小,又和凉州一样,可农耕的土地也少。”

“他们临海,那臣考考殿下,海岛常有什么天气?”

小太子不假思索,迅速答道:“多海潮,还有地动!”

“没错。”

“农耕地少,又多海潮,指不定这边正准备收割粮食,转眼就来个大海潮,一年白干。”

小太子眨了眨大眼睛,想起父皇同她说的,扶桑是大坏蛋!

顿时,稚嫩的笑声,在殿内回响。

“哈哈哈……那他们也太惨了吧。”

御案后,假装看奏折的楚珩,听到闺女笑声,那是眼前一黑啊。

笑着说别人惨……

这要是别的御史在这,指定要参太子一本……

唉,都怪他这老父亲,平时失言,罪过罪过。

果然,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以后还是要多加谨言慎行啊。

好在宫人及时来报,说是谢少卿带着两个扶桑人求见。

他大手一挥,“准!”

两个小八嘎,跟在谢明礼身后,害怕地走入大殿之中。

一见到明黄色的身影,俩人立刻扑通一声跪地。

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们在清河村生活了好些年,大梁百姓知道的,他们也知道。

嘿嘿,比如明黄色只能皇室使用。

这一看,案桌后边那个,指定就是大梁天子。

礼多人不怪,先磕头,总归是没错的。

然……楚珩想骂人,很想骂人。

谁是你皇啊,不要乱认皇帝好吧?

当初祸害他大梁百姓,没直接让人剁了喂狗,都算是看在谢玉衡的面子上。

奈何,闺女和宠信的臣子俱在,他也只能将骂人的冲动忍了。

楚珩不叫起,只是将审问之事,全权交给谢玉衡。

见此,两个八嘎,也不敢再耍什么猫腻。

以前听清河村人说,他们的江陵侯有多厉害,多受天子宠信。

他们还以为是吹的呢……现在看来,不仅是真的,还更有甚之。

俩人对视一眼,心中已有决断。

大梁好,比扶桑好太多了,良禽择木而栖,就别怪他们无情了。

是以,谢玉衡每问一个问题。

他俩就用扶桑语,转述给那几名俘虏。

俘虏震惊,对着他俩吱哇一直乱吼,谢玉衡只闻八嘎之声,不绝于耳。

良久的对骂之后,俘虏们垂下头去,面色伤心,同俩人不知说了些什么。

随后,山下大郎,对谢玉衡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回侯爷,他们说若不拼命,又或者当逃兵,被困不自裁。”

“只要有人上报,宫泽大将军的手下,就会杀了他们在故乡的亲人。”

殿内之人,闻言眉头皆是一蹙。

小太子亦不例外,两条小眉毛皱在一起,别提多可爱。

谢玉衡伸手,指尖在小东西的眉间轻点了点,又出言问道:“原因呢?”

山下大郎,一脸懵逼,没反应过来谢玉衡在说什么。

“啊?什,什么原因?”

谢明礼声音清冽,细听之下,亦可听出嫌弃之味。

他解释道:“为何要以士兵家人性命,威胁他们拼命的原因。”

“嗷。”

山下大郎恍然大悟,又对着俘虏一阵叽里咕噜。

倏地,他俩也如遭雷劈,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愣愣道:

“他们说阴阳师大人,夜观天象,占卜出神山将要降下一次,前所未有的神罚。”

“到时候,扶桑神山一带的人,都得死。”

“可能还会伴随地动,海潮,谁也逃不开……”

小太子昂头,看向谢玉衡,“玉衡哥哥,阴阳师是什么啊?”

山下大郎,正要开口解释,却被弟弟山下次郎,不动声色扯了一下衣摆。

他略一思索,便知弟弟是何意思。

他们自认有在努力融入大梁,可先前说要娶个媳妇,就这么小小的请求江陵侯都不同意。

那也别怪他们,看她出丑了。

虽然如果江陵侯问,他们也是会答的......

毕竟小命在人家手上,这个月的解药还没吃呢。

谢玉衡半蹲下身,小臂搭在膝盖上,目光与小太子平视。

她声音平和,犹如涓涓泉水。

“阴阳师懂星宿之术,亦能看风水、面相,可主持祭祀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