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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臣恳请陛下,为先祖正名,平天下之冤!

“你说是吧,池大人。”

少年笑眯眯回眸,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一般,准确无误面向池观旭。

跟其回眸的许律,啧啧两声,“真是虾仁猪心啊!”

“我池家之事,不劳你这罪臣惦记。”

池观旭面沉如水,冷哼一声,甩袖先行。

甩开谢家那群小兔崽子老远之后,池观旭皱眉,睨了池松一眼。

“为父晕倒,你这么大的人了,在府上还撑不起门庭,竟让林儿不小心溺水,真是......”

池观旭连连摇头,仿佛池松存在的意义,便是传宗接代一般。

“父亲教训得是,是孩儿无能。”

池松垂下头去,掩去眸中冷意。

且不说,池观旭自始至终没有信任过他,处处提防。

最重要的是那日......他入池观旭的书房,翻找手书罪证之类。

谁曾想,池林与下人捉迷藏,也跑进了书房。

虽是亲父子,可那孩子张口便是:“没有祖父的手令,父亲你怎可入书房?”

“我要告诉祖父去,让他请家法!”

虎毒尚不食子......

他池松以后,想来也定是要下十八层地狱。

......

卯时,垂拱殿内。

文官在左,武官在右,只是武官一列寥寥无几。

谢虎站在末端,不敢四处张望,随朝臣见了礼。

之后,便只有楚珩问及高丽前线之细节时,才哆嗦着声音回话。

答完回到队列中,手脚依旧止不住颤抖。

有御史沉声道:“如今并州已同东匈奴开战,青州又有扶桑登陆作乱。”

“更别提凉州乌孙联军压境,现下高丽又投了扶桑......”

“听闻江陵侯来时,对安外使动了手,着实不该啊!”

谢明礼持笏出列,回怼道:“人是我伤的,眼睛也是我刺的,与江陵侯又有何干?”

“且两国之战事,岂能如戏言一般。说推迟开战,便推迟开战?”

高台之上的楚珩,扫了眼说话的御史,沉声道:

“谢卿言之有理,我万乘之国,何惧西方蛮夷?”

御史:???

陛下,您昨儿还不是这样的啊!

您昨儿还满面愁容,急得吃不下饭呢!

这到底是咋啦,难道陛下连夜赶去益州,学了变脸的绝活?

御史带着一脑门问号回到队列中,却见江陵侯,持笏出了列。

御史背后攀上一股凉意,倒是给忘了,这位从来都不是吃亏的主。

适才自己对其颇有微词,这会儿,该不会被江陵侯往死里怼上一回吧?

“臣,状告池右侍郎,栽赃陷害,实为不忠不义之臣!”

谢玉衡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内。

御史松了口气,死道友不死贫道,不是冲他来的就好,就好!

池观旭闻之一怔,却也很快沉下心来,将前后关系细细一思量,出列高呼:“臣冤枉啊!”

“臣非科举出身,陛下也是知道的,臣也常为此感到自惭形秽。”

“臣不及江陵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六元及第。”

一股无形的茶香,在殿内铺陈开来。

谢玉衡看了一眼台下站着的陈秋,怪道初见池柏之时,觉得其像朵白莲花,原来是家风如此......

池观旭声泪俱下,“臣读书少,不知谢平安之史,为不实。”

“可臣对大梁,亦是一片忠心赤忱啊,陛下!”

“试问哪个忠君之臣,见逆贼之后,而能不动容呢?!”

“臣也不过是,犯了所有忧天下之臣,都会犯的错罢了。”

忧天下之臣:......谢邀,有感觉被冒犯到。

城防司一武官跳出来,骂道:“你放屁,就你池观旭还忧天下?”

“可快拉倒吧!”

“以前的忧天下之臣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你晚上睡觉可小心着点!”

谢虎在后面听得目瞪口呆,这当真是朝会,而非菜场骂街?

谢玉衡轻笑一声,回眸看了匍匐在地的池观旭一眼。

“可本侯也没说,要状告池大人污蔑我啊。”

池观旭恨得牙根痒痒,这小兔崽子究竟要做什么?

合着搞这么一出,看他出丑好玩是吧?!

却见绯袍少年,掀袍一跪,高声道:“江陵谢氏家主,谢谦第二十世孙,谢玉衡。”

“状告池家,诬陷忠良,致使先祖蒙冤数百年!”

“恳请陛下为先祖正名,平天下之冤!”

她说完,后边谢明礼也紧跟着出列,修长的手指,撩开袍子,亦是利落跪下。

“谢谦第二十世孙,谢明礼状告池家,诬陷忠良!”

紧接着谢竹青、谢竹书亦出列高声道:“谢谦第二十世孙,谢竹青、谢竹书状告池家,诬陷忠良!”

谢虎挠头,来时,家主也没和他说过这回事啊?

谢谦?就是小时候祭拜的那个无名之坟吗?

可谢谦是谁?他没学过啊!

他这边正懵着呢,那边许律跟泥鳅似的,持笏出列,扑通也是一跪。

“谢谦第二十世孙女婿,许律状告池家,诬陷忠良!”

得,人家上门女婿都出列了,谢虎忙不迭跟在其后,也依葫芦画瓢说了一通。

谢虎话音落,满殿阒寂!

谢谦!

凡读《齐史》者,无人不知其名也。

便是不读《齐史》者,也知叫门皇帝之大名。

而齐朝险些亡国之际,是谢谦力挽狂澜,匡扶社稷!

可史书云:‘夺门之变,谢谦有谋逆之心,意图谋反。’

‘幸得池、石二臣及时发现,将祸乱灭于萌芽之前。’

池观旭,虽不是科举出身,学识也没多渊博。

但对于此事......他却是自幼知晓的,可谢谦不是没有后人吗?

池观旭又惊又怒,忙厉声呵道:“荒谬!”

说完,才想起此刻正在朝堂之上,又赶紧换成低顺的语气。

“陛下,齐朝亡国都已四百余年!”

“若按此算来,普天之下是忠臣的后人多了去,是逆贼之人也多了去。”

“难道个个都要鸣冤,个个都要报仇吗?”

“且口说无凭,凡张李王赵之大姓者,岂不是都可认个名头响亮的祖宗?”

司远道的声音,在最前面响起。“既,忠臣逆贼之后极多。”

“廿一日,你为何要以谢平安后人的身份,强行给我徒儿加以罪名啊?”

“凭你读书少,不是科举出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