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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惊川 > 第168章 云卷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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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黄日天差下人将其义子黄擎云唤来书房,因知晓其与傅丞翊向有嫌隙,遂对其循循善诱。言那傅丞翊深得景阳大帝器重,现如今又官拜刑廷尉,无论名声与地位一时都风头无两。规劝其摒弃恩怨成见,且去与傅丞翊交好,如此方可扶摇直上,平步青云。

哪知黄擎云嘴上答应极好,但离开黄日天书房后,他心中对傅丞翊怨恨之意却再上层楼。急火攻来,他一时有些心神失守,于是便欲找那鬼面先生一吐心中不快。

鬼面先生便是那位栖居在黄日天府邸藏书阁三层的神秘老头,黄擎云一身修为也是从他那处得来的。这老头虽长相恐怖如斯,饶是黄日天都不曾得其好脸色,每次求见都要毕恭毕敬,他对黄擎云却是好的没话说。许是可怜其身世,幼时丧母姐亲,少年父亲又亡于仇人剑下。

但黄擎云却是有意向其隐瞒这其中曲直,且故意添油加醋,极力朝傅丞翊倒打一耙,将其描述成一个冷血无情,是非不分的穷凶极恶之人。

“苍天无眼啊!”黄擎云盘腿于鬼面先生对向而坐,面容悲怆,“如此一来,我便是再斗不过他了啊!”

那鬼面先生闻言却是淡淡一笑,配上那张脸显得阴森异常。

“现如今傅丞翊有了大帝做依仗,就连我义父都开始转变态度,想从中调停我与其争端。”黄擎云察言观色,见鬼面先生杯中茶水见底,遂又给其斟满,“但杀母夺姐弑父之仇不共戴天!先生可要给我支一招,给我主持公道啊!”

“先前我对你讲,你还不信。”鬼面先生举起那满杯茶水,额前长发披散遮其面容,“老朽向来不耻景阳王朝那套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唱妇随的玩意,你称黄日天为义父,他可曾立场坚定,一直站于你一侧啊?”

鬼面先生顿了顿,继续说道:“虽不知你的姐姐为何要去给傅家做随侍,但她连同你的父亲一起,显然也未曾如你所说般与你甚为亲近。”鬼面先生抬起头盯着黄擎云躲闪的目光,“这一点,你心里是最清楚不过。”

他轻轻摩擦茶杯边沿,杯中茶水泛起一圈又一圈涟漪:“越是亲近之人,越可能会毒害你!”

黄擎云闻言大惊,他失神喃喃道:“先生的意思是说我义父......”

“你是个聪明人。”鬼面先生不再把玩那茶杯,而是端起一饮而尽,随后淡淡说道,“老朽虽久未踏足天下,但也知这景阳王朝三洲四地一十二水,若是深抛到底,与那孙家也并非一心。”

黄擎云听鬼面先生这样说顿时来了兴致,他站起身,快步来到门前,推开口左右瞧了一眼而后才放心再度合上。这还不算,他又来到房中的几扇支起的窗前,将他们一一仔细闭合。

“先生何出此言?”黄擎云再度盘腿坐下,朝鬼面先生轻声问道。

“这孙家二位自建朝称王后便标榜自己乃明君仁君,黄日天见我时仍常吹嘘这万万里国土上人才广济,景阳书院更是士大夫皆可谈论时政。”鬼面先生对此仿佛嗤之以鼻,他不屑冷哼一声,“愚污杂犯之谈!”

“老朽给你支一招,不仅可对付你口中的什么傅什么翊的小子!亦可让你将那孙昭凌一并拉下马来!”

藏书阁三层与鬼面先生小聚,黄擎云瞬间明朗,片刻后,他自房中退出,脸上阴险笑意愈发之盛,而后信步走出了藏书阁。

同日夜,景阳王城城郊暗影堂,有十余名书生模样打扮的人下了山,他们按照堂主黄擎云的吩咐和安排去往了三洲四地一十二水。

站于山顶之上,黄擎云仰头望着天上下弦月,口中喃喃道:“太平日子过久了,那便乱吧,越乱越好!”

而傅丞翊自然不知道一场将其算计在内的巨大阴谋已经悄然诞生,他此时正乘马驰骋在去往凤池山庄的官道上。跟随黄日天去往王城,自己非但没有落入险境,还阴差阳错捡了个位高权重的官职,一年三千多两白银的俸禄,快赶上邬童种十年荷了。

想及此,他不由得持鞭重重抽在马背上,月色下朝着凤池山庄一路疾驰而去。

翌日早,邬潇潇于庄中湖心亭绣手帕。

湖心亭此时已是被邬童请来的能工巧匠修缮完毕,瞧上去似是比先前还要大并结实上了许多。荷池花开朵朵,水中锦鲤群群游荡,正是一派安逸祥和景象。

“啊!”邬潇潇一声吃痛叫喝,原是绣手帕时分神惦记着王城那位白衣少年郎,不小心被银针刺破了指尖。她正欲起身去房中寻个物件擦拭,自其背后却忽伸出一手递过白色手巾。

她下意识转头去瞧,待看清那人面容后随即惊叫出声:“丞翊!”

傅丞翊也不回话,只是顾自捧起邬潇潇滴血的指尖,拿起手巾给其轻轻擦拭。确认邬潇潇指尖不再流血后,他悄然抬掌抚过,肉眼不可见的细小针孔便瞬间愈合。

“下次小心一点儿。”

看着傅丞翊那关切的模样,邬潇潇红着脸点点头轻轻应了一声:“嗯。”

但她又旋即将头抬起,打量傅丞翊好大一会儿后她长舒口气说道:“看来王城的人并没有为难于你。”

傅丞翊将邬潇潇扶坐在石凳上,他自己也规规矩矩在邬潇潇对面坐好,然后笑着说道:“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他们为何要为难我?”

傅丞翊此去王城一趟回来,不知怎的,竟没来由大胆起来。他笑意璀璨的迎上邬潇潇澄澈的眸子问道:“怎么?担心我啊?”

若是换在此前,邬潇潇定要娇羞违心回他一句没有,但此时她却是面不改色且极为认真点头说道:“嗯!”

可邬潇潇这般毫不遮掩的回答竟是出乎傅丞翊意料,他挠挠头结结巴巴许久:“我......你......”

邬潇潇看他这副模样捂嘴娇笑一声大大方方说道:“不过,没事儿就好,回来就好。”

“哎呀!我听下人说我那外甥回来了!”

院中响起邬童的声音,傅丞翊和邬潇潇同时抬眼望去,只见邬童撩着衣袍正快步走下台阶,一脸急切的朝湖心亭走来。

待来到湖心亭,他似邬潇潇般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将傅丞翊打量一遍后,方才重重点头:“没事就好,回来就好。”

“老狐狸。”傅丞翊并不起身,就结结实实坐在石凳上看着邬童,“我可帮了你的大忙!你今日不得好好犒劳犒劳我!”

邬童瞧了眼邬潇潇,却是对着傅丞翊故意拂袖嗔怪道:“你小子回来第一个见的人不是我,却是我家女儿。如今还反过来让我犒劳你,怎么?摘走我的花,还要端走我的盆儿?“

邬潇潇自然听懂了邬童话中意思,她红着脸将手帕置于袖中,而后瞪了一眼邬童后借口准备酒菜快步离开了。但傅丞翊自然是没有深究其意,他闻言站起身转头看向身后的荷池,而后摊开双手朝邬童无辜问道:“老狐狸!我什么时候摘你花了!我刚到不久好不好!你别血口喷人!”

“亏我觉你聪慧,怎么这会儿倒跟个榆木般。”邬童喃喃一句后朝着傅丞翊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好好好!犒劳你!好酒好菜招待你!来,咱们俩可是许久未下棋了,我可是又学了几式,今日定不会让你再轻易赢我!坐下坐下!”

池中花开花落,天上云卷云舒,一老一少就这样在亭中悠闲对弈。

如若日子就这样就此停驻,不再往前走动一分,想来也是极为美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