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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氏温柔的笑着:“妹妹今日怎有空来本宫这里了?”

吕氏笑盈盈的说:“虽说我们都住在宫里,平日里除了请安。好似也没有其他的联系,妹妹就觉得,这样挺单调的。”

说着吕氏侧身,指着太子府东边的位置。

“姐姐你看,那地方的花,开了,很灿烂。不如我们去看看吧。”

常氏凝眸,在犹豫了片刻后,才答应下来。

“姐姐请。”

常氏走在前方。

二人就这样,保持着距离,一前一后的走着。

走着走着,常氏开了口:“前些日子你小产,本宫也并未过多去看望,你可曾对本宫有过记恨?”

吕氏摇头,对常氏露出温和的笑容来:“妹妹怎能对姐姐有埋怨呢?姐姐是太子妃,是这东宫的女主人。若是姐姐不愿同妹妹好好相处,那妹妹在这太子府可就什么都不算了。”

“怎么会呢?”常氏回眸看了眼吕氏后,言语轻松否认了吕氏的话,“本宫即便是太子妃又如何?殿下这后宫,哪一位妃嫔的出身低了?”

大家都是有后台的,大可不必说这些客套话。

吕氏暗自笑了。

有后台又如何?

这后宫与前朝,看似是分开的,实际上却密不可分。

后宫一旦乱了,前朝必定会动乱。

届时,便会无一人安稳。

“后宫看似与世无争,富丽堂皇,住在里面的人都是这皇城的主人,可又有谁知道,住在里面的憋屈与无奈呢?”

“所谓憋屈无奈,不过是自己给自己下的绊子,妹妹你莫要想多了。”常氏宽慰的拍了拍吕氏的肩膀。

吕氏抬眸,对上常氏的眼,苦涩一笑。

“姐姐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只是妹妹这苦,好似都是别人造的。如今,身体不大好了,这内心想平静却到底平静不了,整日整日的做噩梦,渐渐地妹妹这内心就愈发不平衡了,也不知妹妹这般,可有办法解决?”

这不就在提醒她,吕氏是有恨的?

恨又如何?

殿下都决定不追究了,难不成她还要追究?

这太子府也并非寻常之地,哪怕她吕氏有点背景,想要横行霸道,也是绝无可能的。

“妹妹,你当真不要想那么多。”常氏还是那些话。

吕氏闻言,苦涩的低下头来。

如此,是为了遮掩她不太好的神色。

哼。

我多想?

我可从未多想多过。

倒是你,先前害我小产,如今又有了身孕。

天底下,可绝没有这么好的事!

“本宫知道你不平衡,仔细想来,这后宫中,就属你可怜些许。不过,事到如今,也算尘埃落定,哪怕是你想不明白,非要计较,又能如何?难道殿下决定好的事,你还能有所改变?”

常氏伸手拍了拍吕氏的肩膀。

她本没用力,吕氏却表现出艰难忍受的模样。

常氏拍她肩膀的手,也不得不停下来。

神色有些许改变,常氏心中打鼓。

难不成吕氏是要报仇?

“无妨。”片刻的难受后,吕氏神色又恢复了正常。

仿佛刚刚常氏拍她,而导致她难受一幕并未发生一般。

二人一边聊一边走,不多时也就到了位于太子府东面的花园。

这花园不大。

平日里除了打扫的下人,几乎不会有人过来。

这里主要种的,是月季。

月季相比较牡丹,玫瑰,莲花等,名气要小不少。

却能一年四季都开放。

开放的时候,大红,粉红,玫红,还有其他颜色,随意绽开。

看似慵懒随意,却朵朵争艳,美不胜收。

吕氏看着,惆怅涌上心头。

“若是我也能如月季一般就好了。”

这一季度的开放,若是开得不尽心,千疮百孔,那就调整一季,下一季再来。

常氏回眸:“妹妹这是在说笑,花开花落乃自然定数。人与物品自是不同,又何必轻贱自己?”

吕氏回眸。

眸光淡然的看着常氏。

常氏注意到吕氏眼神中不一样的地方。

虽是平平无奇,可仔细一看,能看到其中的无奈与心酸。

仔细一想,这月季纵然是物,花开花落自有定数,却能在过错后重新来过。

而她们,错了就是错了,何来纠正一说?

别看身份尊贵,可这婚姻大事,从来都由不得她们自己做主。

心中泛起一抹苦涩。

注意到常氏眼神不对的吕氏回过头,走进花园。

花园中,最多的是月季。

可也有其他的花。

一些不知名的野花也在盛放。

红的黄的白的。

陪衬着灿烂的月季,给人以欣欣向荣之态。

吕氏静静的走着。

常氏在她的后面,静静的看。

走了一会儿的吕氏看到一束月季开的十分灿烂,便停了下来,凑近闻花香。

月季不如玫瑰,杏花等,香味浓郁怡人。

她的香,是很淡的。

吕氏采摘了一朵,放在鼻尖,仔细的闻了闻。

感受到那香味的吕氏露出了怡然的神色。

忽然,她眼前一亮。

“姐姐,姐姐。”

她朝着常氏奔来。

常氏本在发呆,听到吕氏的呼唤,抬眸来看她。

只见吕氏拿着花,一蹦一跳的来到她的面前。

这蹦跳与吕氏的性格不符。

她可没有小蓝氏那般跳脱。

如今只是为了几朵花,便这样,似乎也……

常氏的心中起了思量。

“常姐姐,你说,要是把这些花的花香留在衣裙上,是否就能香好久了?”

常氏颔首:“既然妹妹喜欢,那便做吧。”

吕氏点点头。

她挥手,她的贴身宫女便走了过来。

“安排一些人,采摘新鲜的月季,再把本宫最爱的那套衣裙拿来。”

“是,奴婢明白。”应下的宫女转身离去。

常氏望着做这一切的吕氏,心绪有些许不平。

这香味留在衣裙上?

香味可是有很多的。

除了花香,还有木香,更有……

那种想法一上来,常氏隐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就不住的捏成拳头,表情也凝重了不少。

注意到常氏表情的吕氏什么都没有说。

反而是凑近了一些,体贴的问常氏:“都来了这花园,姐姐当真不看?不如,妹妹再陪姐姐逛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