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了卡罗琳王后仿佛要杀人的目光，福安的眼里缀着点疑惑，抬起头，脑袋微微歪一点儿，望着乔治二世。
“就是那件白色的礼服啊？不过，本宫总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看过一样……”
越说，乔治二世的脸色便更加阴沉几分，到后来，竟然从王座站起身来，仿佛眼里只剩下了福安的身影。
沃波尔心中的预警达到了顶峰，可现在再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福安继续说下去。
“对！是国王陛下您书房里挂着的那幅油画！”
卡罗琳王后如同灵魂离体一般，无力地瘫在椅子上，沃波尔更是震惊不已，当即有些后怕地望着乔治二世。
“卡罗琳？”
冷不丁听到乔治二世唤自己的名字，卡罗琳王后强撑起来，坐得端庄无比，可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气息。
卡罗琳王后愣愣的看着乔治二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没能说出口。
“我记得，那套礼服被我好好地收进了收藏室，嗯？”
卡罗琳王后嗫诺着，
“……是。”
“储藏室的钥匙只有两把，除了我这里，就只有你那儿了，是不是？”
“……是。”
被乔治二世如同宇宙般的眸子锁定着，卡罗琳王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膛的起伏越来越剧烈，随着一阵高高的伏起，而后再也没有落下去过，呼吸声也戛然而止。
“来人，把王后先带下去。”
“乔治！不，不……”
乔治二世望着情绪崩溃的卡罗琳王后，脸上却没有半分动容，一字一句地顿着，如同一只残暴的鳄鱼一点一点向猎物露出了它的獠牙一般。
“你是王后，卡罗琳。”
四周静悄悄，侍女的走路声连半分都没有发出，迅速地将软成一滩烂泥的卡罗琳王后扶起，片刻就消失不见。
“继续。”
乔治二世如同一个冰冷无情的上位者般发出指令，众人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各自安分地站在台下，一个个低头垂眸，就连一向高高在上的沃波尔也收敛了锋芒，站在人群前方默然不语。
教皇大人眼眸微动，注视着卡罗琳王后被架走，缓缓抬着步子走到中央。
福安也没再说些什么，莲步轻移站在台下，并未行大不列颠的单膝跪拜之礼，而是双脚平行双手扶膝，躬腰，膝盖略弯屈，缓缓蹲下。
福安的上身挺得笔直，一反眼眸低垂，双目直视教皇大人，面带微笑，双腿并齐，双手轻抚在双膝上，端庄无比。
“你！”
教皇大人本想呵斥出声，身后传来乔治二世不耐烦的咳嗽声，诧异地偏头回眸，乔治二世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抬起手，挥了挥。
原本分布在大殿两侧的乐手面面相觑，为首的人看了看乔治二世的脸色，只好放下了手中的乐器，其余人也纷纷照做。
于是，殿中再次只剩下了钟摆的滴答声。
在一片诡异的安静之中，教皇大人沧桑的声音缓缓流淌，端是庄严肃穆无比。
“主，我们此刻聚集在您面前，我们要俯伏敬拜您。”
“您的伟大高过诸天，您的奇妙深过碧海。您赐予我们生命、赐予众生有气息，更创造宇宙万物。这一切都要归于您的名下，都要彰显您的荣耀，我们活着更要努力地见证您的名。”
“伟大的主！感谢您从万人中拣选您的信徒，从尘土中高举，从罪恶中救赎，从迷失中寻回。”
不知道是不是福安的错觉，教皇大人说到这里时，语气微微一顿，似有那么些心不甘情不愿，深吸一口气，才接着念了下去。
“主啊，感谢您以恩典和慈爱为福安冠冕，您的宝血洁净她，使她的信仰一直持守在你的真理当中。”
一旁，穿着长袍的人端着托盘走至教皇大人身边，弯腰鞠躬，将手中的托盘高高举起。
教皇大人拿起权杖，水平举起缓缓升高，福安用余光瞥见，仿佛蓝星上高举火炬的自由女神像般，唇角上扬，又很快压下。
“本笃以主的名义的权利，将对你进行在大不列颠的册封：
尊敬的异国公主福安阁下册封为福安女公爵。”
阳光下，金色的神杖高高举起，带着些重量敲在福安的肩上，
“神啊，愿你将生命的道指示她，将属天的平安赐给她，使她在你的里面就从新得力，愿你保守她的脚步一生一世都行在你所喜悦的道路上。”
“求主怜悯施恩，与她同在！愿你降临在聚会的所在，藉着圣灵的运行，做感动、光照、开启的工作，使她能以心灵和诚实敬拜你！”
“愿圣灵充满她，使她手中有仗，口中有粮，舌下有蜜，来喂养你的女儿，愿你在她的身上收取你自己当得的荣耀！”
“哈利路亚！祷告奉主的圣名！阿门！”
教皇大人每说一句，权杖便重重地敲在福安的肩膀上，一下比一下重，福安的身形剧烈的摇晃着，可最终还是稳定了下来。
手中的羊皮手册念完，看着福安依旧端庄无比地蹲在那里，教皇大人眼眸中闪过冷漠，权杖被重重地丢回托盘上。
端着托盘的神父手中一抖，险些没接住将权杖丢下去，稍微抬起头看教皇一脸不悦的样子，连忙又低下头，匆匆退去。
“哼。”
教皇大人转身之际，喉咙里似乎是发出一声轻哼，转身面朝乔治二世时，脸色又恢复了以往那般悲天悯人的形象。
“国王陛下。”
乔治二世再度挥了挥手，教皇大人合起手中的羊皮卷，往台上的一旁走去。
福安更准备起身，乔治二世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先等等。”
抬起头，凤眸里思绪疯狂翻涌，一时之间竟然猜不透乔治二世想要做些什么，只好暂时按兵不动，继续行蹲安礼。
身后似有侍女和卫兵上前来，侍女端着金色的托盘快步走到福安面前，而后顶住不动。
乔治二世起身，卫兵恭敬地分成两排跟随在身后，腰间的佩刀闪烁着冷光，让人不敢动。
身后的人群就更加不淡定起来，沃波尔离得最近，自然是看清了托盘里盛的是什么，当即紧紧地握紧了拳头。
乔治二世竟然要授予这个！？
（感谢“爱吃冰糖葫芦的杜禹”送来的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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