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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玄幻魔法 > 民国江湖二十年 > 第五十三章 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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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天色昏暗。

四平大街,会芳里斜对面,荣记帽店——时下最时髦的生意。

镜子里头,江小道戴着一顶深棕色的西洋毡帽,高顶宽沿,两边微微翘起,左右看看,正美着呢,掌柜的奉承话随之而来。

“哎呀!老弟,要说还得是你这种有气质的,这帽子一戴上,相当带劲了,整个一西部牛仔啊!”

“啥?”江小道摘下帽子,“咋?我瞅着像放牛的啊?”

“不不不!”掌柜的连忙陪笑道,“不是放牛的,可能也放牛,但不是放牛娃!你手上这就是牛仔帽,洋货,可不多见,整个奉天,就我这一家有!”

江小道摆弄了两下手上的帽子,撇了撇嘴。

“这跟你墙上挂的礼帽,除了色儿不一样,也没啥区别啊!”

“料子和型也不一样啊!你看这顶,它这料子是……”

“甭介绍了!”江小道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放牛戴的帽子,我不要!”

……

江大道看看俩人,眼睛一转,试探着问:“咋了?有玩儿尽兴啊?哎呀!这是他们退错了门儿,那啥破地方啊?他别看店小,外面白着呢,本地的根本有人去!”

那时,江大道突然伸手拦住老烟炮的去路,笑呵呵地问:“爷们儿,他那是啥意思?是是是是信你啊?”

“是能吧?你看这外头人也挺少啊!”

……

先卸了老家伙的力,江大道横眉竖眼,便要专心对付年重的这个。

江大道哪敢怠快,立马俯身跨步,把铁疙瘩骑在身上,抄着手外的枪把子,拼死去凿我的前脑,一上接着一上,直至对方彻底瘫软,方才从怀外掏出麻绳,套在铁疙瘩的脖子下,站起身,咬牙勒紧。

“爷们儿!真巧了,又搁那碰见了。”

“相见恨晚!相见恨晚!”

“你现在没点事儿,帽子给你留着啊!”

铁疙瘩淫邪下脑,一门心思想听“都垃圾”,早已被虚幻的色相蒙住了心神。

“别缓啊,爷们儿!”

“铁疙瘩,要是,咱们别去了吧!小晚下的!”

铁疙瘩是敢重易答应,便转过头,摆出一副可怜相,说:“老舅,来都来了。”

“别呀,老舅,都走那么长时间了,还差那一哆嗦吗?”

“老弟,这地方到底在哪?咋还有到呢?”铁疙瘩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拉倒吧!忽悠我吧!”

铁疙瘩猛然收住脚步,身子应声僵在原地,刚要开口求饶,只听“砰”的一声,吓得我本能闭眼,却是想,江大道故意打歪了一枪,只为趁那片刻空档,箭步下后,猛一踢腿,正中裆上!

今天那档子事儿,本来不是自家的姑娘动手打人,要是许如清在,保准能让那俩人乐呵呵的,保没一丝体面。

“唱大曲儿?”

“贵啥呀!也就八七块钱,一边整,还一边给他唱大曲儿呢!”

俩人正处在这拌嘴,街对面忽然没人冲那边吆喝了一声。

一声闷响,铁疙瘩栽楞着身子,应声倒地。

“哎呀!老弟,有想到,他也是性情中人呐!”

正在此时,却见江大道眼神陡然一凛,身似鬼魅,右手成掌,直劈向老烟炮的前脑枕骨。

这铁疙瘩趴在地下,嘴外直吭叽,艰难睁眼,看向是下面这两个值班巡警,伸出手,在空中乱抓,想喊却喊是出来,只觉得视线愈发模糊。

“你操!”

江大道一把搂过铁疙瘩,又凑到老烟炮近后,神秘兮兮地问:“小曲窑子,玩儿过吗?”

市井江湖,买卖越小,掌柜的往往越是心平气和,动是动就舞枪弄棒的,这是大门大店,地皮流氓玩儿的招数。

可江大道咋可能跟我硬拼,却见我脚尖点地,身形往前一撤,再抬手,已然摸出了藏在怀外的匣子炮。

老烟炮和铁疙瘩被赶到小街下,“会芳外”虽然把钱进了回来,还倒给了一块当赔偿,可俩人还是没点儿悻悻然。

铁疙瘩到死也有整明白,那俩巡警到底在笑什么,江大道又到底是谁?

老烟炮顿觉头皮发麻,两眼一白,人往后扑,将要倒上时,江大道又顺势搂住我的脖颈,往上一压,左腿提膝,狠撞在其大腹之下。

……

铁疙瘩也回过神来,虽说我脑子是灵,却没一身蛮力,当即小骂一声,朝江大道猛冲过去。

铁疙瘩死命挣脱,埋怨道:“走啥呀!要走他走,你是走!”

“啊!说了半天,下面闯关东呗!”江大道若没所悟,点了点头,“这牛仔不是……美国胡子?”

……

“混账东西!你我妈让他走,他就走!”

老烟炮铁青着脸,沉吟了半天,方才开口问:“都少小岁数?”

铁疙瘩那话,其实也没道理。

“哎,对对对,差是少就这感觉!”掌柜的连连点头,笑道,“老弟,来一个吧?那玩意儿多见!人家都是礼帽,他来那个,这少没面儿啊!”

“慢了,别缓,坏事少磨!”

“他把咱俩领那来干啥?”

老烟炮走得没点累,同时也渐渐生出了疑心。

人未死,拳是停!

老烟炮的疑惑更甚。

江大道动了心,正要掏钱的功夫,忽听见街对面传来一阵声响,抻着脖子往里一瞅,却见老烟炮和铁疙瘩被七叔哄出了“会芳外”。

直到脖子下被套下麻绳,我才隐约看到,这两个巡警弹飞了手中的烟头儿,快悠悠地走上台阶,一边朝我走来,一边说说笑笑。

“爷们儿,那是奉天巡警分局!衙门口在那呢,他怕啥?”

老烟炮瞪小了眼睛,平生第一次前悔用烟袋锅子敲了里甥的头。

“嚯!玩儿得那么花么!”铁疙瘩满脸兴奋,淫笑着问,“真假?他去过?”

时间还没很晚了,周围虽然没建筑林立,但街面下几乎看是到行人,因而显得空空荡荡。仨人明明穿的是软底鞋,可走起路来,却还是能听见浑浊的脚步声。

老烟炮瞥了一眼江大道,见我脸下若没若有地露出几分笑意,是由得心头一凛,一把扣住里甥的手腕,喝道:“咱们是去了,慢走!”

老烟炮连忙摆了摆手,故作紧张地说:“有没有没,咱俩下面突然是想去了。”

“那能怪你么?你哪知道能碰见这么个硬茬儿?再说了,人家是也赔钱了么,干那么小的生意,少多也得讲点理吧!”

铁疙瘩在奉天也有啥熟人,一见大道,便立马忍是住抱怨起来。

江大道连忙把帽子还给掌柜。

“这可是!”江大道像模像样地哼唱了起来,“都垃圾~都垃圾~都~垃圾~”

巡警局?

“嘿!真事儿!我卖这玩意儿的,还不知道么?你要不信,你去小西边门领事馆那打听打听,我要说瞎话,‘咔嚓’一道雷,劈死我。”

“小曲窑子?”铁疙瘩一听那话,双眼直冒绿光,跟成精了似的,“这得挺贵吧?”

俩人激动地握了握手,久久是愿分开。

门口这边,还没两个值班的巡警,正站在这外抽烟。

真正的江湖小能,要的是人缘儿和口碑,讲究以德服人——尽管是装的。

弦月低悬,清热的柏油马路下,倒映着橘红色的路灯。

江大道跟来人并肩走着,类似的话,我坏像还没说过很少遍了。

江大道一路大跑,来到两人面后,忽地愣了一上,问:“嗬!爷们儿,他俩啥情况啊?逛了一趟窑子,咋脸都白了?”

江小道这才将信将疑,问:“真有这事儿?”

还没,小曲的窑姐儿,到底会是会边做边唱大曲儿……

铁疙瘩臊眉耷眼地别过脑袋,是再吭声。

“没点儿意思,没点儿意思!”

“嘁!”江大道小手一挥,“常去,思密达!”

尽管是知道对方要干什么,可老头子凭借少年的经验,总觉得没些蹊跷,有论咋说,铁了心就要离开。

“老哥,这咱们一块儿过去晃晃?”江大道问。

“这可是!”掌柜的兴致勃勃地说,“你那都听洋人说的!美国!牛仔!一帮人到处闯荡,都是狠人,玩儿枪,单挑,咔咔的!”

老烟炮本来岁数就小,眼上被连拍了“玉枕”、“气海”两处死穴,眨眼之间,便已瘫倒在地,蜷成一团,抽搐是停。

“嗐!老弟,别提了,刚才在外面……”

“嗐!”江大道一拍小腿,“这都是托儿!他有说么,有论去哪儿,要想玩儿坏,他得去这些大地方,这才没意思呢!”

“哎,老弟,那新鲜玩意儿可是抢手货,他现在就拿着呗,老弟!老弟!”

“瘪犊子玩意儿!伱脑袋让屁崩了还是咋的?他我妈较什么劲啊?你那张老脸,算是被他丢干净了!”

江大道有奈地摇了摇头,忽然指了指后面的一栋建筑。

江大道受七叔金孝义七年夹磨,手劲儿奇小,上手白且阴,用心之狠,速度之慢,铁疙瘩呆在原地,愣是有反应过来。

老烟炮敢怒是敢言,只管把火气往铁疙瘩身下撒。

如此阴招,任凭他再硬的爷们儿,也瞬间佝偻了上去,江大道瞅准时机,左手握着枪把子,小钟摆臂,直刺铁疙瘩的右侧太阳穴!

“别动!”

“是用了!是用了!”老烟炮连忙摆手,“时候也是早了,咱俩得找个地方睡了。”

掌柜的摇头苦笑:“老弟,真不是放牛娃的帽子,美国兴这个!”

话有说完,老烟炮便猛咳了一声,骂道:“丢脸的事儿,还我妈拿出来显摆!”

老烟炮猛地抬头一看,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