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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孤女回村安葬父亲无人搭理

4天前,我80岁的父亲去世,非亲非故的王惠姐带着她唯一的女儿,冒着酷寒从几百公里的省城赶来,参加了父亲的葬礼,这本身就使我一家人非常感动,可她的另一个举动却让我们感动的难以接受。

王惠母子来到父亲的灵堂前,流着热泪行了跪拜大礼。然后把4万元的祭礼交到我的手中,我一看这么大的数额,又明白大姐不把这礼钱交到礼帐桌上,是怕我们以后是要安帐册奉还的。

因而,我反复推辞着这笔钱,实在觉得这礼钱太多了不好接纳。大姐却言辞恳切地说:兄弟,我不是缺钱的人,这些钱用在恩人庆山(我父名)叔的丧事上是最合适不过的。她边说边硬朝我的口袋里塞。

当然,一切事情都是有前因后果的,王惠姐坚持这样做,是因在6年前,安葬她父亲时,我父亲携全家帮过她的忙。

可这也就是举手之劳,况且这些年来大姐帮我们够多了,今天她又这样做,我们一家人除了感动,也确实觉得,接下大姐也么厚重的祭仪,太有点难为情的受之有愧。

王惠姐的祖辈是闻名的章丘的铁匠世家,早年间流落到我们王官庄落户,她的祖上有远见的认为: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他们本是王姓,依附在这个王姓村庄里也好有些照应。

可他们始终人丁不旺几代单传,到王惠父亲这代,就单传不下去,只生了王惠这一个女儿不算,王惠的母亲还命短,在女儿三岁时暴病而亡。王惠的父亲再已没弄上女人,只有父女俩相依为命,好在王惠天资聪明,竟没费多大劲就考上了省城济南一所大学,毕业后在省城工作结婚生子。

我虽作为家里的老大,仅比王惠小三四岁的样子,可两家居住相隔远一些,她又一直求学工作在外,也就逢年过节匆匆回来看望他的父亲,待不了几天,因而,我像村里其它人一样,只知村里有这么一个人而已。

由于见面的时候少,甚至好像从未正面说过话接触过。1998年她把身体有恙的父亲,接到济南养老后,就再也没见过,恐怕在某地真了见了面也不会认识。

自从王惠姐把他父亲立德大伯接到省城后,近二十年已没有她家的音信,因为王惠家没有一家外戚内亲,她的姥姥家早就绝了户,有两个姑姑早年间就嫁去了东北。

后来听王惠姐说,逢年过节上坟祭祖的日子,她都是在济南烧些纸钱来祭拜她的母亲和祖父祖母。原因一是她三岁就失去母亲,母子间没什么感情,主要的是囿于当地还有女人不得入林的陋习。

因而,王惠一家与村里有近二十年就没有交集,村里多数人认为,身体并不太好的立德大伯,大概早就过世,葬在了外地。没想到人家女儿孝顺,在城市医疗条件好,竟病恹恹地活到了2017年。

王惠姐说:她父亲在临终前,始终念念不忘一件事,那就是让女儿一定要答应他,无论如何要把他葬回老家去。

传统的立德大伯,此时想到的大概是:树高千丈叶落归根,他若葬在它乡做了孤魂野鬼,是死也不能暝目的,并嘱他女儿说:你葬我时,找族里的喜白事大主管庆山叔,他会帮到你的。

2017年的农历正月底,王惠的父亲走完了81年的人生路寿终正寝,王惠虽怵头回家去殡葬父亲,安她的意愿是在省城买块墓地,将父亲安葬了,因她知道农村老家这种事的繁文缛节更明白自己又没有族人帮忙,何其难也啊。

可她又不能不考虑父亲的遗愿,只好硬着头皮,带着自己的女儿,回来安葬她的父亲。

好在她老家砖石结构的祖屋还未倒塌,只是庭院里蒿草没膝,堂屋里蛛网密布,她与女儿草草拾缀了一下,便将父亲的遗像丶骨灰盒供奉了起来,才尊从父亲临终前的遗嘱,去寻来我的父亲帮忙处理老人的后事。

性格宽厚温良,乐于助人,又深谙农村婚丧嫁娶事宜的父亲,在五十多岁就是族里红白事的总管,不计报酬辛劳的为王姓族人服务了二十多年。

当他见到近二十年未谋面的王惠时,细细端详一番才认出了,这是王铁匠的女儿小惠。

当王惠姐跪在我父亲的面前流着泪,央求他老受累帮忙打理其父的葬事时,我父亲赶紧搀起她道:孩子不要这样,你放心,我保证会把立德大哥体面的入土为安就是。

父亲与立德大伯其实原来也没什么过密的交情,只是他是石匠,经常去找这位铁匠煅打制做淬火些工具,立德大伯从未收过他一分钱,父亲在王惠家翻建房屋时,也帮到过他家,也就是互帮互助的关系而已。

原来,我们这里的红白事,前来帮忙的人遵循喜事随叫随到,白事不请自来的原则。可现在已是人去村空,稍为年轻的大都在外打工,也就红白事都是家里电话通知在外务工的人,他们一般是知悉后,马上回来帮忙。

父亲知道王惠家没有外戚内亲,做为外来的王姓人,这些年也未参入族里的喜白公事,他便亲自打电话通知在外的人,互相勾通联络以下,回来殡葬立德大伯。

可他打了不下十几个电话,大多以各种理由推诿拒绝了回来。有的还直言不讳地说:她家已二十多年与族里没来往,我们没义务车马劳顿浪费钱财去帮这个忙!父亲当然没料到会出现这种结果,他有些忿忿然可也无可奈何。

王惠在一边听到这样的结果,她忧虑焦灼起来,犹怜可见的望着父亲不知所措。我父亲略一沉吟,苦笑着安慰起王惠来:孩子,不用担心,他们不来,我还有儿子孙子,他们是不敢不来的,只是我们要一切从简喽。

我们一家虽日子过得平常,人丁却是兴旺,我兄弟四人,我生有俩个儿子,三个弟弟也各有一男一女,连我爹算上,我家光男丁就达10人。

当时,我兄弟四人加我一个儿子,还有一个侄子,都在离家百里的县城做建筑安装,以前这种事父亲打电话来,我们也就回去二至三人帮忙就成,可这次父亲说什么也要我们全部到场。我们傍晚接到父亲电话,连夜便赶回了家里。

以往这种事,事主的家里出出进进,人流络绎不绝,可今天我们却发现门可罗雀静悄悄的,心里不免有些?异。这时,父亲发话了:你立德大伯过世,他们都不愿来帮这个忙,也只有我们爷们担当起来,把你大伯埋在土底下了。明天一早,你们就去开墓坑垒墓穴,弄得周周到到的下午就把殡出了。

其实殡葬这种事,没有了繁文缛节,倒是简单得很。我们兄弟都是瓦工出身,不时在王惠母亲墓穴的旁边,又挖了一个墓穴,三四百块砖两三袋水泥的工程,上午不到十一点我们就完成了。

出殡时,父亲觉得送葬的人只有王惠娘俩,太孤单太不堪,便动员了我妻子妯娌四个,正好又是星期天,还有三个侄女也加入了送殡队伍。

这样,连用排子车推拉着棺材的我爷六个,加上父亲,一共有十六人的队伍,远远看去还满像那么回事,不至于太难堪。

围观的人有些疑惑不解地议论纷纷。从墓地回来时,有人问我父亲这是为什么?父亲说:虽我们没血缘关系,作为街坊邻里,我的孩子们送他们的立德大伯最后一程也未偿不可啊。

为此,王惠姐感动地跪在父亲面前泪流满面。她从包里拿出几万元钱,双手举过头顶奉给父亲。

性格温润的父亲却鲜见的动了肝火,他吼道:小惠,快把钱收回去,你把你叔看成什么人了,你在城里就学会了用钱说话!我收了这钱,我死后怎么有脸见我的立德大哥!

大姐扑到我父亲的怀里泣不成声:我永远记住您老,和您老一家人的恩德,我爹去了,您就是我的父亲,我的亲爹呀。从此,每年的春节,王惠姐都带着丰厚的礼品,前来探望我的父亲,我们之间处得也像亲兄妹。

后来我才了解到,大姐本来与她丈夫,在济南市郊开着一间中型油脂加工厂,主要加工豆油花生油。

可她的丈夫,十年前就出轨于一个风流女人,他卷款与那女人私奔于国外,最后等来的是一纸离婚协议书,现在她与她女儿打理着这间工厂,生意做得还算兴隆。

她每年需要海量的花生米原料榨油,便让我们兄弟四人种植的几十亩花生剥皮脱粒,她派车来拉回厂里,给的价格高的我们都不敢相信。

第二年她干脆给我们注入资金,让我们在当地大量收购优质花生,开起了花生加工厂,这几年规模越来越大,赚的钱自然也越来越多,我们终于退出了农民工的行列,也成了有钱人。这一切当然是大姐恩惠于我们的结果。

父亲生病卧床两年多,大姐探望了不下十次,还亲自出资陪父亲去北京大医院治疗过两次,但我父亲终归患得是癌症,也由于年龄过大,还是在4天前去世,大姐抑郁悲伤的比我们都难过。

大姐这样的报答她父亲殡葬时,我们一家人的举手之劳,真让我们觉得受之有愧。我们一家人商议后决定:说什么也不能再接受大姐这4万元的礼钱。

在父亲的葬礼结束,大姐要返程时,把这钱放在装土鸡蛋的周转箱底,我送上了她的汽车,我知道,给她些农副产品,大姐是无法推辞拒绝的。

我们幸运一家人的滴水之恩,遇上了大姐这样的涌泉相报,当然是始料不及的。

我父亲一生的厚道善良,遇上了大姐的仁义知恩图报,自然就产生了美好圆满的结局,也是偶然中的必然!正好也诠释了: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这句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