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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第一次从部队回家探亲时,我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

我是1976年2月应征入伍的,开始在山东临沂军分区的独立营服役。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作战前,我和独立营的二十名老兵骨干,被调往云南前线作战。

来到前线,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分兵时我被分到了后勤单位,前线没去成,很快还被部队提了干。

战争很快以闪电般的方式结束,等单位各项工作恢复正常时,领导安排我第一次回乡探亲。

离开家乡近四个年头了,来到云南前线,特别是被提干,第一次回家探亲心情还是蛮激动的。

抛开提干的事不讲,主要还是自我来到云南前线后,家里的亲人都一直在为我担心,时刻牵挂着,盼望着我能早日回家探亲。

探亲时间被安排在1979年的9月份,那天我从昆明乘上开往北京的62次旅客特快列车,需经郑州转车。

那时的旅客列车速度还很慢,需要三四天时间才能到达我家,为避免长途旅行疲劳,我特意购买了一张硬卧车票,为了节省下几块钱,还专门挑了个上铺。

记得睡在我下面中铺和下铺的是两位山东济南老乡,一位中年人,一位青年人。两人是山东一家企业单位的业务员,青年人称呼中年人科长。

在车上我穿着军装,胸前挂着总政颁发的对越自卫还击作战纪念章,两位老乡亲切地看着我,对我特别热情。特别是那位年轻人,从交谈中看得出来,眼睛里流露出对军人的尊敬和热爱。

两天下来,也可能是关系熟了,当列车快到郑州车站时,青年老乡突然向我提出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要求,想要我胸前挂着的那枚作战纪念章留做纪念。

我一听,当时确实有点舍不得,但犹豫了片刻,我还是决定把我胸前挂着的作战纪念章送给他。小伙子的心情我十分理解,那时对越自卫还击作战刚刚结束,参战军人特别受人爱戴和尊重。

当时我在想,这位青年人在向我要作战纪念章时,不知要鼓起多大勇气才向我张口,既然他张口了,我也只好“忍痛割爱”了。

火车经过三天三夜的旅行,等第三天夜幕快要降临时,我只身一人从县城步行了40多里赶往自己的村庄,这时我的两位妹妹早已等候在村头。

当我两位还未成年的妹妹第一眼看到我时,她们喜极而泣,不约而同地哭了起来。当时我心里一阵心酸,也跟着一起落起泪来,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老家的小村庄,夜晚无比的宁静,我的到来,立刻划破了村里的宁静,不一会儿功夫,我家不大的小院里就挤满了人。

有我伯父伯母,有堂叔堂婶,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特别是我的两位伯母,拉着我的手亲热得不得了,因为我娘去世的早,是两位伯母把我从小疼大的,我对她们特别有感情。

伯母对我讲:“自从你去了云南前线,可把我们担心坏了,生怕有个三长两短的”。当

然,最担心的还是我父亲。听妹妹讲,在我刚到云南前线的那段时间里,老父亲天天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从早到晚吧嗒吧嗒地抽着他的那杆旱烟袋,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第二天晚上吃过晚饭,村子里一起长大得的发小们都来了,他们都缠着我给他们讲在前线作战的故事。我是做战争后勤保障工作的,对前线的事,可以说是一概不知。

在后方,我虽然听到过前方战友讲过零零碎碎的一些战事,我没有亲自参与,我怎么好意思讲。

每当发小问我前线的事,我都避而不答。发小们一个个急了,就和我讲:“你给我们讲讲又怎么了吗?又不会让你泄露军事秘密”。

他们越追问,我越是不讲,可把他们急坏了,有的和我开起玩笑来,说我对部队的事守口如瓶,回到部队后还会被提升。

在老部队和战友的合影,右边为本人

说真的,不是我不讲,我确实不知道,道听途说得来的那些消息,我也不敢讲呀。探亲前,部队首长还专门对我进行了保密教育,我都牢牢记着的。

我家的那个小山村,人口不足五百人,说起来多么还带点神秘色彩。建国后参军的人,到我这里已经是第五人了,人人在部队提了干,曾引起十里八乡人们的羡慕。

实际上说起来一点都不神秘,我们五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有文化,在部队都特别能吃苦,特别是回家探亲,在乡亲们面前表现的都特别热情和朴实。

我第一次探亲时,那时还是生产队,探亲期间我为了和乡亲多待在一起,还参加了几天的生产队劳动,和兄弟爷们在一起边干活边聊天,增进了不少感情,乡亲们都夸我没忘本。

我家离临沂我的老部队距离很近,从平邑县城到临沂九十多公里,在我没探家之前,就从老部队战友信中得知,和我一起到云南前线的十九名战友,都陆续回家探亲回到老部队探望。

我想我也不能例外,更何况我是二十名战友中唯一一个提干的。我要回老部队看望一下我的老领导和战友们,答谢他们的培养之恩。

第一站先到了连队,连领导像迎接胜利凯旋的英雄一样接待了我,中午在连部吃饭,连长特意交代炊事班给我加了两个菜,那顿饭吃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营里教导员,原是我的老指导员,知道我到连队后,特意给我打电话,让我务必到营部去一趟,我们见见面。

提起老指导员,我对他特别有感情,那时我在连部当文书,他任连队指导员,指导员批评我最多,教我如何做人,如何处事,在我身上曾花费过老指导员不少心血。

如果说我有点进步的话,应该归功于老指导员和其他连领导的培养教育。

我来到营部见到老指导员,我向老指导员敬过礼后,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我满眼含着泪花,久久说不出话来。

想起我当时去前线时,巳任营教导员的他曾找我谈过一次话,想让我留下来,当时我非常清楚老领导的意图,我谢绝了老领导的好意,毅然决然的去了前线。我已经提过一次干但没提起来,我不想再给他增添麻烦了,我发自内心的感激老领导。

在临沂我告别了老部队,告别了老领导和战友们回到小山村,假期很快就要结束了,只剩下两天时间,于是我收拾行囊,准备告别亲人,告别那个小山村。

那两天我心里乱糟糟的,父亲情绪也开始发生变化,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再也看不到我刚回到家他那种喜悦心情。每到吃饭时,只是一个人喝闷酒,旱烟袋一袋接一袋地抽着,我心里非常清楚,这应该就是古语所讲“儿行千里母担忧”。父亲用这种独有的方式,在向我无言的告白。

临走那天早晨,我早早起床,来到父亲身边向父亲告别,父亲什么话都没讲,只向我摆了摆手,示意我赶紧离去。

我眼含热泪,告别了父亲,告别了乡亲,告别了生我养我的那个小村庄。

有人说:“人生最美的风景是在回家的路上”。参军第一次回家探亲,我深深感受到了。从我踏上家乡的第一天起,在列车上,在小村庄,在老部队,“风景”确实很美!很美!